黄玉默默叹气，心想下一回艺术节表演，干脆就推金威廉上去演小品、说相声得了。

教导主任也被他这态度给激上头了，正好把先前要教育二人的话全给了金威廉：“金威廉，你不要把老师平常对你的宽容当成是纵容啊。特地给你安排黄玉这麽个同桌，几个学期了都没带调动的，就是希望你能从她身上多学点优点，你不……”

“主任！”黄玉急急打断，金威廉平常被骂得多，她也听了不少，还以为教导主任又要说他不成器，连忙帮口：“威廉他有进步的，现在上课都不睡觉了！”

教导主任哼了一声：“是不睡觉了！改画画了！我昨天还从门玻璃那儿见着呢，你奋笔疾书做笔记，他也拿根笔那儿东画西画，好家伙那杜甫，带个墨镜骑着摩托都要上天了。”

黄玉和金威廉都憋不住笑了。金威廉明明转头，却还偷偷勾了下黄玉的手指，黄玉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要不是教导主任就在眼前，她还真想吼着质问这个大少爷究竟要做什麽。

金威廉却还是没事儿人似的，还提醒教导主任：“主任，赶紧说，要下课了。”

教导主任也反应过来话题跑偏了，他严肃提醒黄玉不要再插嘴打断，随即才继续教育金威廉：“你同桌赶着上课这话我相信，但是再怎麽着急，你能这样，这样抱她吗？啊？扶不行啊？你们这样子，影响相当不好！”

“扶着她走不快。”金威廉一搀，黄玉只能配合，慢得仿佛自己是断了腿。

教导主任无奈，板着面孔用手指了指两人：“行，那就用背的，但是严禁有过密的肢体接触！”

金威廉偷偷笑了笑。黄玉瞥见他的表情，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她相当感谢教导主任没有说出“我背”两个字，否则金威廉一定会再说出什麽主任粗手粗脚可能会让他同桌伤上加伤诸如此类的混账话。他贫，真的是不分场合，完全随心。

“蒲蒲，上来。”金威廉低下身，黄玉看着一旁监督的教导主任，根本不想照做。没想到金威廉为此也有招，他直接喊了教导主任：“主任，您赶紧搭把手，我同桌她手残脚残动不了！”

“你才残！”黄玉没忍住回嘴，因为语气太过暴躁，反倒打消了教导主任的一些疑虑，使得后者暂时性忽略了他们这个行为发生的不合理。黄玉不情愿地伏到了金威廉背上，而金威廉，就趁着这麽短短的时间向她宣告了自己的胜利：“蒲蒲你看，这回我能光明正大地背你了。”

金威廉没想到的是，这一堂英语课下课，教导主任就直接化身王母，让他俩一前一后，坐到了教室两个角。徐露露取得了一个月的完全性胜利。

Chapter 5

抚摸额角，那时受伤并没有留下丑陋的印记，黄玉庆幸自己的容貌没有受损，但梦里那份肯定却始终让她耿耿于怀。如果真的有人故意推她，那会是谁？

做蛋糕的时候容不得走神，黄玉手一放慢，蛋糕花边就变得粗细不一。她看看乱七八糟的奶油，认真思考了下补救的方案，最终把一部分救不回的花边刮去，深吸一口气后重新投入了工作。

再送这盘芒果青提夹心切块出来时，忙着下单的尤乐特意抽空指了指窗玻璃边的金威廉，悄声同她道：“金先生来有一会儿了，说是要找你，又不让我们进去打扰你。”

“我知道了。”黄玉点点头，却不急着过去。她还没想好怎麽面对金威廉，如果没有昨天的吻，那麽她的拒绝应该容易劝退对方。但现在，事情被她处理得很糟糕。她微笑着在柜台帮手打包客人要的甜品，直到最后一位顾客也满意离开，黄玉才拍拍尤乐的肩，让她暂时顶住，自己除了围裙和头巾，带上一杯拿铁去找金威廉。

她其实不想要长谈，但是她希望他知道自己是在认真和他谈这件事。“威廉，”她坐下，看到对方眼里的期待与紧张，心里的悲伤一瞬间加重许多，“我知道你想要个答案。”

金威廉先制止了她的开口：“黄玉，我知道我昨天欠缺了一句很重要的话没有讲，这几个字，我等了九年，一直想说给你听。”

他拿出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盒，盒盖最中心的位置用花纹围绕着两个字母——Y&W，黄玉和威廉。黄玉猛然想起九年前他约定她要一起完成的圣诞任务。她瞳孔微缩，看向金威廉，金威廉已经打开锁，里头是一个小型游乐园，有摩天轮，有旋转木马，也有杂技团和一簇又一簇的气球。

这是他九年前就準备好的告白。

黄玉的呼吸停滞了一刻，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已想要逃走。他们的句点，最应该画在他不问与她不说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