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是一股郁结已久的气，堵在胸腔里。

江宁动作顿住，手停在耳鬓没往下拉。

她把翘着二郎腿的脚放下来，短暂的消化掉这个讯息。

“你还真是有心了。”

周敬生没说话，看着她把毛巾丢开起身的动作。

江宁伸手捂了把浴袍胸前，遮挡得严严实实，她懒懒回眸看了他一眼，话里带着些许讽刺：“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真该多作一点。”

“现在作也还来得及。”

她好笑的睨着他，目光不动，唇在动：“你这话真的是一点也不好笑，自认为幽默。”

周敬生视线往下压，眼睛盯在她那双细嫩皙白的脚背上：“别总是不穿鞋到处走，对女人身体不好。”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关心人了？”

“我只是建议，听不听由你自己。”

江宁有股子倔脾气，他说什么，她偏不听。

明明地板很凉，她就是赤脚踩着走过去，那一脚一脚的，正如同是踩在周敬生的心窝子上。

他眸子越看越沉，越看越深。

江宁走到梳妆台边，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量缠住她的腰肢，她腰杆本就纤细得可怜，再被他大手困住，仿佛要一用力就能直接扭断。

隐隐有种病弱感。

周敬生的脸贴过来，压在她后脖颈上，轻轻吐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她纹丝不动，笔直的站着。

听不到动静，他掰她的脸，掐她的下巴：“嗯？”

江宁却笑盈盈的：“周敬生，蒋阮她喜欢，你知道吗？”

话音落下，男人的脸僵了一瞬。

其实周敬生表情控制得很好，稍不留神可能就看不到他眼底闪过的情绪。

她挑着眉看他，一眨不眨，直勾勾的：“你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也是，眼前摆着这么个有钱有权还长得帅的男人，朝夕相处，是我……”

话没说完，他凶狠的吻压迫性的逼来。

势要揭掉江宁嘴上那层最嫩的皮肤，她疼得拧眉，双手攥拳去锤他。

周敬生说什么都不放手，单手扣她后脑勺，将人往前带。

吻得满嘴都是血。

血的味道又腥又浓，裹着唾液令她觉得反胃。

江宁破口大骂：“你他么疯了？说几句你咬我干嘛？”

“江宁。”

她大声低吼：“说。”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最好是憋在肚子里别吐出来膈应人。”

她不懂。

不过是说了他秘书喜欢他，怎么就变成了不该说的话膈应人。

周敬生抱着她，两人隔得很近，他嘴里的呼吸几乎全部传到了她嘴里，温温热热的。

江宁后背摁在梳妆台上，摁得骨头痛，她倒吸口凉气。

她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凶狠的模样。

恨不得咬死她。

江宁没敢再打趣逗弄他，伸手掰开他的胳膊，从旁钻了出去，她人已经走了，周敬生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他的忌讳都写在脸上。

她试探性的问：“蒋阮是你什么人？”

“不该问的别问。”

他拿上手机跟外套，脸都没转一下看她，径直夺门而出。

周敬生异常的表现，令蒋阮的身份，愈发扑朔迷离。

……

杭景程是早上九点多给她来的电话。

周敬生已经走了。

昨天一晚他连房都没进，睡了一夜书房，半夜江宁去洗手间，看到书房的灯大亮着，两人默契的谁都没主动“打扰”谁，全当没看见。

她起床接听：“怎么了？”

杭景程问：“邹俏律所的事，你知道了吗？”

江宁走到一半，意识到什么，低头往地上看，自己赤脚没穿鞋，地板上的冷气一个劲的往她脚底板里渗，她这会儿都觉得膝盖骨疼。

连缩回屋里穿了双拖鞋。

声音透着懒倦气：“知道。”

“周敬生做的。”

“嗯。”

江宁知道杭景程要问什么，她索性坦白：“邹俏威胁我，周敬生才对她下的手。”

那边明显顿了好一会，随后道：“江宁，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阿宁……”

杭景程刚张了个口，江宁及时制止：“景程，你不用在我面前给她说好话，从一开始到现在，没人逼她做过什么，她这是咎由自取。”

杭景程在那边，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好”字。

她还想说点什么，秦姣的电话打进来。

江宁迟疑片刻，挂了接起。

没说话，等着对面先开这个口。

秦姣哭泣的声音，顺着连线传过来：“宁宁，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你来看看阿巡，阿巡现在情况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