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番外(3)
作者:路久瀛
人与人之间缘分着实妙不可言,仿佛应了世上真有“业果轮回”的说法。
第2章 各凭本事
直到江铖涛妻女无碍出院,我都没有踏入产房探望林可可。
倒也不是说有何种深仇大冤,只是在记忆长河里,我对她为数不多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她喜欢与我“争宠”这件事上。
不论是作为老师们安插在班级里的“暗桩”,需要定期打小报告,还是在梁仕沅面前表现,她永远都做得比我好。
梁仕沅转学来的第二年,同学们已经各凭本事分散到市区各个学校上高中。
他成绩向来拔尖,林可可和我紧跟其后,班里就我们三都被市里一级达标中学(辉南中学)录取了。
除此之外,江铖涛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成绩也凭本事考到了我们学校,不过他凭的是他爸的钞能力,才勉强安排到了我们学校的最后一个班级。
那时候我是羡慕林可可的,毕竟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再次和梁仕沅成为了同班同学,而我中考发挥并不理想,被分到了5班。
因为这件事我常在背地里哭。
高中部的班级都被布局在侨远楼,与学校初中部楼通过尽头两端的2条弧形长廊相连,两栋建筑成橄榄球状相辅相成,建筑包揽的中央是空旷立体的小广场,广场中间有棵生长小几百年的大树。
厕所是在其中一侧弧形长廊的中段,5班与厕所中间仅仅隔着6班,以及一个热水接水处。但我每次都会特意绕路,沿着楼层几个班级,从4班到他们2班,再通过另一条长廊,绕完了同楼层的初中部去上厕所,为的就是能偷偷看梁仕沅一眼。
梁仕沅并不知晓,高一那年我偷偷透过2班的玻璃窗和教室铁门见过他105次。有28次他并不在教室,其中有超过46次林可可都在与梁仕沅搭话,还有几次他课间趴在桌上睡觉。
仅是偷窥这事并不足以支撑我对林可可的不满,最让人抓狂的是:我经常能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碰到她和梁仕沅临座。
从学校校门口出发回村的晚公交仅有2趟,一趟是周五傍晚6点,另外一趟则需要等到晚上9点半。
这个专属公交是学校出面与交通集团达成的协议,为的就是能满足整条线路的学生在傍晚下课、或夜间晚自习后回家的需求。
每周五晚上,我们这批初中寄宿生都会收拾完毕,期待回家度过短暂周末。
在我连续两周没有在周五6点的公交车上碰到梁仕沅后的勤加观察下,发现他通常会在下课后,先在教室里自习,最后才坐上那趟冷清到几乎仅剩司机的9点半公交。
学霸的作息表是很好被理解的,何况像梁仕沅这般斯文内敛的人。
他话少到每次我同他说话,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木乃伊面前表演的小丑。唯一的差别,就是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比那些木乃伊好看很多。
为了迎合他的作息表,和梁仕沅每周真正地碰上一面。
我会在每周五下课后,回宿舍勤加梳洗和打扮,在为数不多可以摆脱校服的时间段,穿上我妈为我买的小裙子,制造光鲜亮丽的偶遇。
可事情远超出我的期待,隔了初升高的暑假,在公交上与梁仕沅有传统意义上的见面时,林可可穿着一条粉嫩色的毛呢裙,正坐在他的邻座。手上拿着数学卷,两人“孜孜不倦”地聊个热火朝天,完全无视了同样精心打扮的我。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日梁仕沅的心情出奇地好。
诸如此类的事情经历多了,我开始从暗里不爽演变成正面同林可可叫嚣,每次有机会碰到,两人都会冷言冷语地互怼几句。
当然,林可可豁不出去,她性格随她妈,天生要体面,自己在骨子里拧巴,吵架时并不如我快乐自在,时常会落我下风。
比如我会拿江铖涛在背后吐槽她的那套说词来当面怼林可可:“作为老师的特务,季度小测就考这么点?时间都花去打小报告了吧?所以说,人还是发心要正!搞那些歪门邪道,没结果的!”
尽管我每次亲耳听到江铖涛说这话时,都会笑半天,一个常年不务正业,甚至在长辈以及同龄人眼中顽劣的滑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这话,想必没有几个人能忍得住。
可她每次来回攻击我的那几句,“你就是嫉妒我和梁仕沅同班”,“我就算考不好,我也进了2班”,“难怪梁仕沅不喜欢搭理你”,句句都像泰拳,狠狠打在了年少好胜的我心上。
出于对抗“情敌”的心态,我终究成为了江铖涛那不入流的麾下弟子,与他不同的是,我一面嘴上对抗着林可可,私底下也不曾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