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193)
墨辛隐下心中波动,力持镇定的问出长久以来困扰自己的疑惑,“过去我们素未谋面,何以认定了我?”昨日他霸气的宣言,她是他的女人,害她得长思枯竭亦想不通她怎就是他的女人了?放眼天下美人何其多,她不算最出色的一个,甚至还嫁给了迟瑰,作甚偏偏强掳了她,无视三国间极有可能因此引发战争,非要占为己有?
宥连策定定的望着她,被她的困惑蛰痛了心脏,语气油然低沉,“我们并非素未谋面,我们早已见过,只是……你不知道。”
她不懂他眼底突然涌现的悲怆是为了哪般?而她竟不自觉嗓子眼泛酸发涩,呐呐的问:“我们见过?何时?何地?”
“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见了你。”他缓缓拂上心口处,“你住进了这里,可惜我没有及时发现,直到险些失去,我才彻悟,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你,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
墨辛怔然,随即抗拒的摇头道:“你这是一厢情愿,怎可以因为一己私欲绑架我呢?你置女王陛下于何地?又置我夫君于何地?”
宥连策一听,当场脸色丕变,抓住她的肩膀恨声:“你的夫君是我,只能是我,再没有别人,你给我牢牢记住!”
“可是……”
“别再说了。”他将食指摁在她唇上,强悍如他居然无法承受她多一点点的否定,患得患失犹如寻常男人,苍白着面孔卑微的乞怜,“求你。”
墨辛彻底被震慑住,为他骤来的脆弱,亦为他溢于言表的无助,这个男人究竟还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威名赫赫的宥连策?
惶恐不安的再度拥她入怀,宥连策缓缓闭上眼睛,希望通过相依偎的身体汲取勇气与力量,现在他学会了爱,懂得了珍惜,祈愿天上的星神保佑,让她早日敞开心扉重新接纳他,切莫继续错失,一段情深两头相思。
墨辛听着他砰然跳动的心声,猜出他尚有千言万语未说,那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一层层笼罩着她,是担心她不相信吧?若此前他们仅有一面之缘,的确难叫她信以为真,在她的认知里,所谓儿女情长皆因细水长流慢慢累积而来,凭借一眼一面定终身,未免儿戏。
“陛下。”
“嗯?”
“我们出去走走吧。”墨辛找个由头,打破令她沉闷的气氛,她非冷血无情之人,即使没法回应他,也做不到丝毫不受影响。
宥连策明了她有心回避,却只能听之任之,起码她没有狠心的拂袖而去,遂收拾起落寞,松开她柔声问:“外头下着雪冷得很,你的病才刚刚见好,就不要出去受冻了,改日等雪停了我带你去看看大海。”
他的疼宠墨辛暗自感动,看着他说:“我不想去多远,只在官邸里散散步,而且这里的气候比北锡温暖多了,我不觉得冷。”
看来她最近真是闷坏了,也对,从来的那天就病着,关在房里足不出户,宥连策点点头,“好。”
然后叫来禾禾预备手炉,又给她披上厚厚的貂皮披风,确定一切无虞才拉起她的手出门,连同在外候命的一干随侍浩浩荡荡在广阔的宅邸游走。
翩翩细雪于天地之间无声翻飞,宥连策自然想起当初在北锡皇宫的那次,他抱着她纵身飞跃追逐雪花,他们溜进酒窖偷尝纯酿,如今回头一想,那时她的心是期望与他靠近的,可惜被他愚蠢的拒绝了……
墨辛专注的看着耸立在风雪中的一座楼阁,她指了指,“可以上去么?”
宥连策勉强回神,淡笑道:“有何不可?”
节度使宅邸的前身是咖夏城主的官邸,原来的老城主因为勾结逆臣反抗宥连策的统治,却又惧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遭到朝廷清剿,故而选在靠山面海的地方修建宅邸,看中这儿易守难攻的地势,谁知照样敌不过宥连策率领的大军,毕竟邪不胜正。
登上楼阁,景致豁然开朗,大半个咖夏城尽收眼底,虽是苍茫茫一片冰天雪地的洁白,但不乏蔚然大气,莫怪总有人觊觎高位,敢情是贪恋一览众山小唯吾独尊的霸气。
墨辛紧了紧手炉,一直关注她的宥连策连忙揽过她,“是不是觉得冷?”
“嗯,风有些大。”说话呵出的白雾蒸腾,氤氲了她娇小的脸蛋,鼻尖亦是染上粉红,格外灵动可爱。
宥连策怜惜的抹去她睫毛上粘着的雪花,“那我们回了吧,也该传膳了。”
“小的遵旨。”她听话的顺从,言语上却是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