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28)
毕竟当时还太毛躁,暴露在外的不安和拘谨让他的嗓门很大,行为举止还带着点在工地上出卖劳力时培养形成的粗旷感,却有着亿万屡阳光般的亲和力、勇往直前的魄力,瞬间风靡了公司里的大姨大妈姑娘小姐们。
经过时间的洗礼,经历各种各样坑坑坎坎的磨砺,他内敛了许多,不再遇事就大着嗓门呼来喝去了,莽撞、冲动的愣头青转眼成了精英分子,然而伴随着他的粉丝和绯闻一个是风儿一个是沙,缠缠绵绵到天边。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有四年前那场变故,如今稳坐盛世集团帝王宝座的非他莫属。
盛臣祎小心翼翼的退出奶奶的卧房,正打算下楼,不想身后传来立即将人冰冻三尺的声音,“要走啊?”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说话,盛臣祎盯着脚下波斯地毯的精致花边,“总该让我去收拾收拾吧?”
小末倚着墙壁,盘着双手,“我认为没什么可收拾的。”那些破烂带来了估计也会让老太太下令扔掉。
盛臣祎叹息,“我不能跟康康不打声招呼说走就走呀。”
“如果你在餐桌上表示你要回市区的话,我想许恪不介意顺道载你一程。”小末一副“还不都是怪你”的语气,“这个时候老于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说吧。”
他忿然扭头,小末却已转身,悠悠的抛下一句,“你大概没忘你的房间在哪里,洗澡水帮你放好了,天气冷,请趁早,晚安。”
这死丫头!盛臣祎瞪着她的脊梁,差点烧穿两个窟窿眼,随后朝天吐口气,的确大半夜的又远在郊区又没车,他不可能靠着两脚徒步,他对康康的还没兄弟情深到这个地步。
推开暌违四年的房间大门,里面的摆设一成不变,仍旧维持他离家前的模样,甚至他随手甩在桌子上的名片夹还在那儿。
床榻上摆着一套质地极佳的丝缎睡衣,他挑眉,这个不会是小末准备的吧?他露出一抹讽笑,想象她以什么心情来做这些事情的?
浴室内蒸汽袅绕,一片雾蒙蒙,盛臣祎褪尽衣衫滑入浴缸里,顿时舒服的闭上眼睛,晶莹的水珠缓缓从结实平滑的胸 膛上滚落,哗啦一声他更低的没入热水中,头枕着浴缸边缘摊平,四仰八叉,好久没这么享受过了,真爽!
四年在外漂泊的风霜一一洗净,盛臣祎一手端着一杯红酒浅酌,一手操过那本名片夹靠在床头翻阅,打开第一页一张名片让他当场笑岔了气,那张雪白典雅的卡片上赫然印着——盛世集团盛华建筑公司市场营销部经理:盛臣祎。
好不容易收住笑声,他继续翻页,顺便摸出烟盒刚点了一支,盛臣祎蓦地一顿,视线扫另一张名片——致翔建筑公司:阳红。
顷刻记忆陡然拉回到了那段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依稀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活像惨遭遗弃的丧家之犬……
皇太子迟到了!
这个消息就象火山爆发流出来的岩浆一样,流淌到哪里哪里就燃烧起来,那个自从进公司以来就从来不迟到不早退,甚至经常主动加班加点,非常受到“上头”赏识的盛家太子爷,公司未来的掌门人,今天竟然迟到了!
然后,因为太子爷一通电话打来,原订召开的会议不得不临时取消,在会议室里等了半天的各部门主管全部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同时也带走了另一条令整个公司上下一片哗然的消息——从来没有请过病假,事假,甚至连年假都会来公司巡视的,在公司所有未婚女性心目中最佳的结婚对象,今天竟然请假了!
盛臣祎盯视着桌上刚买的香烟,这绝不是他有生以来买的第一包烟,在青春叛逆期他也和所有同龄的男孩们一样偷抽过烟,不过长大后他就没有再抽了,今天之所以买烟完全是出于一时冲动。
撕开包装他掏出一根烟端详着,白色的烟卷、橙黄的过滤嘴,凑到鼻端嗅嗅,想象她抽烟的模样,很酷也很有她自己的味道,不做作不为表现自己与其他女人多么的不同,而是单纯的为了满足自己的瘾头。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抽烟?”
她想了想,说:“不知道,家里就我一个人抽,好像一开始是因为那时候我刚离婚,怕我一人给家呆着胡思乱想,所以一票哥儿们常把我拉出去玩,见着我的人都拿我当男人看,碰头老递烟给我,其实最初那会儿我觉得看人抽烟香,自己抽起来苦,不过那滋味儿跟心里的感觉挺对的,所以跟着抽了,抽着抽着就抽成现在这幅德行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