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头转向(80)
“嘖,大过节的你胡咧咧个啥?我是说那孩子一回来就上咱家这儿来献殷勤,他是不是对咱闺女有意思?”秦空娘说得眉飞色舞,视线紧盯著小武,脸上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表情。
秦空爹哼了哼,“你耳屎塞耳朵啦?没听到他刚说当秦空是自己妹子吗?”
秦空娘一腔热血被泼了冷水,自然不爽,她戳老伴的胳肢窝,“你的耳屎掏得倒乾净,隔大老远的听得一清二楚!切,当妹子怎麼啦?刚搞对象那会儿谁不是阿哥阿妹的叫,叫著叫著就老公老婆啦,等著瞧吧!”
秦空爹耐不住痒痒,左右躲闪著,“别闹,仔细点汤洒出来烫到你!”
…………
秦空心不在焉的收著钱,忍不住频频偷眼看小武,这几天忙著没回去睡,他已经理了发,人变得精神多了,棚顶的白炽灯橙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头顶,发尾像小鸭子绒毛似的柔软,鼻尖有一反光的高亮点,衬得鼻樑格外挺秀,儘管脸颊还是瘦削,但勾起的唇边还是带出了一个小小的梨涡,他曾经為此很苦恼,说这样害他无法装酷,因為谁看过一个酷哥嘴角有酒窝的?太娘了,所以他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乱笑,否则失了范儿,可惜乐观的他总是忘记。
小十六也爱笑,当然啦,他那是笑里藏刀,以温柔和蔼的假像减低人民群眾对他的戒心,隐藏他奸诈邪恶的本性,常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靠,没事儿干嘛想起他呀?秦空敲敲脑袋,甩甩头。
趁著一拨人潮散去,秦空过去对小武说:“歇会儿吧,瞧你满头大汗的,累不累?”
小武端著託盘,抬起肘子胡乱往头上一蹭,“不累,多锻炼身体啊。”
秦空訕訕的盯著他修长的手指,本来不是拿教鞭就是按快门的手,如今浸染了世俗的油烟,心疼的感到不舍,即使他不是什麼仙风道骨的人物,在她心目中始终有著不可逾越的鸿沟,他追求的世界是不受束缚,自由而飘逸的。
午夜过后人流量减了一些,在秦空娘的坚持下,秦空和小武先行离开,临走时秦空娘拖著秦空到一边咬耳朵,“小武人不错,一有时间就过来帮忙,房子还借你住,你呀别再眼高手低的赶紧抓住机会,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要真合得来,娘不反对你先上车后补票。”
秦空惊悚,斜眼看娘滴溜溜转的贼眼珠,电视剧的毒害果然深广,怪不得广电总局要河蟹清理呢。
小武开车沿著滨江大道走,江边星星点点的亮著火烛,夜深了赏月的人依然没有退散,男男女女沐浴在莹白的月光下享受著良辰美景,感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嬋娟”这深入人心的亙古绝句。
小武侧头看看她,缓缓加快了车速,没有开上过江的大桥,而是直往上游方向前进,待秦空发现不对,她问:“这麼晚了你要去哪儿?”
“趁月头尚未偏西,带你去赏月啊。”小武说得理所当然,嘴角梨涡隐隐闪现。
秦空心潮骤然澎湃,脸蛋微微一热,这算是单独去约会吗?她靦腆的低头搅著手指,“噢”了一声。
车停在江边的堤岸上,小武打开车顶的天窗,望著天空观察了一会儿,“哇,快看,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秦空扬起脑袋遥望悬於天际圆润的银盘,一丝云彩绕著,清清淡淡、飘飘渺渺很是迷人,“真的,好漂亮啊……”
“不漂亮不行,一年就这麼一天,花好月圆。”小武说著,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找什麼东西,秦空好奇的收回视线,入目的竟是一个小巧的月饼,小武呵呵笑,“出来赏月不吃月饼没意思,我妈硬塞给我的,你饿不饿?吃不吃得下?”
秦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抵住涌上心头的感动,故作无所谓的说:“吃得下,我正饿著呢。”
小武躲开她的手,帮她撕包装,“吃得下就好,来,拿著。”
“谢谢。”
小武回头再找出两罐饮料放到操作臺上,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月饼,“仔细看著,我要变戏法了,注意!”咬了一口后,指著缺了一点的地方,“哇塞,月食呀!”
如此拙劣哄小孩的戏法,换了别人秦空绝对不屑一顾,不过对象是他,她只感到被人宠爱的满满的甜蜜,“古代人把月食比喻為天狗吞月,请问小武老师你是那条贪吃的‘天狗’吗?”
小武不搭理她,又狠狠咬了好几口,“啊,变上玄月了!怎麼办,今天是十五,怎麼会这样?”他展开大手一遮,学著刘谦神秘兮兮的迷眼挑眉,“各位观眾请看!”接著悄悄摸出另一个月饼,突地献宝似的杵到秦空面前,“当当当~~十五的月亮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