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知道(156)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洗完了。”
她松开手,看着堆砌在水池边的碗碟,半垂着头道:“谢谢你的晚餐。”
他仍低头在看她。
她发现自己的手是湿的,于是四处找毛巾擦手,而他就拦在水槽前屹立不动,看着她手忙脚乱。
最后,他把架子上的毛巾扯下来,放到她手里。却没有松开。
他想告诉她,其实不麻烦,也不必说谢谢,他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但一瞬间舌头像打了结。
说不出口,就用行动来说明。
她抬头时,正对上他漆黑的眸光,他的眼神很静,静的让人疯狂。他微微低首,气息逼近到她的颊边,这一幕他们从未排练过,却熟悉到不必对戏,便知道接下去怎么演。
她站定住脚跟,不避也不躲,仰头去迎接他的吻。
从试探的触碰,化作深吻,其实只用了不到0.01秒。双唇触碰的瞬间,像是点燃了的引燃线,火苗呲溜的蔓延,他握上她的后腰,手腕的力道让她无处可逃。
她的嘴唇比想象中还要软,身上比想象中还要香……他吻的全情投入,根本没有意识到怀里的人渐渐呼吸不畅,
许久,她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抠进了肉里,用尽全力才将他推开。
她喘着气跑上楼,而他站在原地,像一棵静默的树,也不知站了有多久,才把掉在地上的毛巾重新挂回架子上。
居然忘记她有哮喘,他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对着天花板一整晚没睡着,6点,他准时起床,发现隔壁的门透着一丝缝,似乎没有关严。
他本该离开,但腿怎么也不听使唤。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她的房门,外头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屋里很静,只有白窗纱随着微风摇动。
她还在睡,枕边摆着一本破旧的黑皮书。是一本圣经。
她穿着薄睡裙,大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凉被卷在腰上,胸脯的曲线一览无余。他有些懊恼自己走了进来,更懊恼自己看见了这一幕,因为他知道,这一幕会在他的脑子里生根,再挥之不去。
怕日光将她吵醒,他掩上窗,不着痕迹地离开,然后带上了门,一瞬间心跳狂速,仿佛做了亏心事的贼,要趁四下无人落荒而逃。
早上8点,她下楼吃早饭。昨天塞贡来了个中国旅游团,住在同街的客栈,领队是个云南人,和客栈老板是旧相识,特意过来讨了杯茶喝。
老板拉着她一起加入了聊天,聊家长里短,聊这里的生活。
排雷队准备出发,Tim经过客栈门口,恰好听到她的笑声,往里瞥了一眼。
这一整天他心里都不对味。
晚上还是他做饭,在她的房里。这次她没有哭,而是仰起脸笑着说:“好吃,太好吃了。”
他从碗里抬眼,突然冷言相向,“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笑?”
她愣住,“不是。”
她身上穿的裙子还是白天的那件,低胸款式,不过里面还穿了胸衣,并不暴露,但他却怎么看都看不过眼,闷声道:“这里住了这么多男人,注意影响。”
她低头拽了拽裙摆,突然就笑了,说:“那我只在和你一起时这样穿。”
他不搭腔,握着筷子继续吃饭。
吃完饭,她把碗碟端下楼,他独自留在了屋里,打量她的房间。
陈设布局和他的屋子没什么区别,一床一桌一椅,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魔力,能让他心生邪念,像个小偷一样潜进她的屋子?
他静神闻了闻,大约是味道。这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味道,五斗柜上摆着一只精巧的香水瓶,还有挂在抽屉外没能塞进去的半个胸罩。
她喷了香水,难怪身上这样香,他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浑身燥热,自持力也跟着飘忽起来。
等她洗完碗回来,身上的裙子被水溅湿了一片,他看着,目光又暗下去。
“你衣服湿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没关系,等会儿洗了澡再换。”
他不说话。他本该离开,但此时脚却也迈不动步子。
她混若无事的经过他面前,拿起五斗柜上的香水,朝脖颈上喷了一道。香味慢慢散至空气中,他深吸了一口,身上越来越热。
“你……有事要和我说?”
她在他背后问。
他站起来,转身将逼近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她心跳慢了一拍,正要闭上眼睛,却听他道:“你下次最好用些擅长的招数。”
她滞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下,“对,我忘记你喜欢叶子楣那一款……”
“什么?”
“没事。”
她将视线中那件扎眼的胸罩塞进五斗柜,“放心,我不会再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她没转头,他在背后说:“你晚上睡觉为什么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