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到的心(情关难过之二)(30)
作者:温芯
「对、对不起。」她窘得不知所措。「因为我……平常很少做这种事。」
「看得出来。」他眼神温煦,带着抚慰意味。「碗盘我来洗就好,今天谢谢你。」
「我可以帮忙擦桌子。」说着,她拿起一条抹布。
「不用了。」他阻止她,手指与她相触,短暂的瞬间好似通过电流。
她惊颤,他好像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人僵了几秒,然后他抢过抹布。
「你不要做这种事。」他说,嗓音有些异常地沙哑。
「为什么?我、我可以做。」她急切地声明。
他深深地望她。「你的手很娇贵,以前一定没做过这种粗活吧?擦桌子洗碗这种事,不适合你。」
他说她的手娇贵,不适合做这种事。
清荷蓦地感到失落。她不适合做的事,罗恩希却做得很乐在其中;她不会做点心,罗恩希会;她看到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会存戒心;罗恩希却丝毫没有偏见。
比起她,那个纯善的女人是不是更适合他?
「我可以……学。」不知哪儿来的一丝倔强让她咬牙声称。「我在新加坡也有上班的,有时候一天也要站上几个小时,腿很酸,也会很累,可是……」
可是她还是撑下来了,只因为那份工作是他希望她做的,他说看她当个美术馆解说员很有趣。
「你说你在新加坡工作?」沈意飞好奇地问。
「嗯。」
「你不是台湾人?」
「不是。」她摇头,谨慎地解释。「我是来台湾……算度假的吧,我想休息一阵子。」
「上班太累了吗?」他笑问。
「也不完全……是那样。」
「你在新加坡是做什么的?」
「在美术馆当解说员。」
「很适合你。」
适合吗?她心跳一乱,怔怔地望他。他会不会想起一些什么了?
但他平静的表情却显示他什么也没想起,新加坡与美术馆,这些关键词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我该怎么称呼你?」
才刚这么想,他就开口问了。
清荷呼吸一凛。「我是……我姓岳,岳清荷,清新的清,荷花的荷。」
「清新的荷花。」他咀嚼这个名字,眼眸因笑意而闪亮。
她几乎迷失在那辉亮的眼神里。「那我该……怎么叫你?」
「小刀。」他毫不犹豫。「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这是恩希帮我取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说你的真实姓名?」她故意问。
「因为我忘了。」他答得很坦然。「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这里,」他指指脑子。「可能撞伤了吧?没有记忆了。我不记得自己是谁,是恩希收留了我。」
「那你……不会想回想起来吗?你没有试着找回自己的身分吗?」
「当然有试过。恩希帮我在警局备过案,不过失踪人口的资料没找到与我相符的,我大概是个没人要的男人吧。」他半开玩笑。
「怎么可能?」她惊叫地反驳。「不是那样!」
他愣住,狐疑地望向她,不解她为何那么激动。
她这才察觉自己失态了,脸颊发热。「我……我是说你的家人一定很想找到你,说不定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找到你,很担心也很……伤心。」
他能体会吗?体会这两年来她日日夜夜祈祷的焦灼?每多过一天,绝望便多抓住她一分,她一直徘徊在崩溃边缘,却又不准自己放弃希望,他能明白这样的痛苦吗?
清荷垂下眸,心口纠结,双手得用力抓住吧台边缘,才勉强能控制住翻腾的情绪。
「你……不想回家吗?」她轻声问,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当然想过。」他的声音有种奇怪的空洞。「不过有时候又会觉得或许什么都想不起来比较好,可能是过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对于找回过去的自己有点胆怯吧。」
她黯然咬唇。「你是不是怕过去的记忆很不愉快?」
他沉默几秒。「现在的生活很平静。」
他没正面回答,但这样的答案已透露了足够的暗示,他或许也害怕回忆起过去会对现在的他造成天翻地覆的冲击。
「而且,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过去影响你跟罗小姐的感情,对吗?」她猜测他未说出口的理由。
他一凛,良久,怅然点头。「恩希对我很好,我已经决定照顾她一辈子。」
是吗?清荷呼吸梗住,噎着酸楚,泪珠悄悄在眼里成形。
「很晚了,我先走了。」她匆匆离开,不让他看见心碎的自己。
回到饭店后,柜台服务员转告清荷有来自新加坡的留言,她看了看纸条,是朱美凤拨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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