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桥(219)
作者:应怜月
很快,二人离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都颇为震惊,议论着,背后笑话着。
关于离婚,大家如何猜测的都有,最被认可的版本是谈裕玩够了,想要继续风流快活了,罗意璇的目的也达到了,灵越在准备上市,雨秩成为业内黑马,也不再需要谈家了。
这场被打上利益纠葛烙印的婚姻,终于还是飘散在流言蜚语里任人评头论足。
桌边的手机上正反复播放着两人离婚的新闻报道视频,罗意璇裹着毛绒毯子,窝在阳台的榻上,开了半扇窗子,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将手机旁边的茶汤热气吹得四处飘散。
她听着那些有关他们婚姻的报道,内心平静得像是被掏空,仰头看着今夜月色,淡淡地出神。
中间罗意琦敲门进来。
“姐,你还好吗?”
他没问为什么,只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曾经这幢漂亮的庄园里,生活着他们幸福的一家,如今满院蔷薇枯萎,房子里也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
她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血亲,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互相依靠。
罗意璇摇摇头,强扯出一副笑。
“院子里的秋千没了,等来年春天再扎一个吧,扎一个和大哥以前给我们扎的一模一样的吧。”
“姐......”
提起罗意宸,姐弟俩都分外伤感。
以前有他在,他们俩就算是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都有人为他们兜底,大哥会永远护着他们。
她在想,如果罗意宸还在,如果父母还在,她一定不会受今天这样的伤害。
“没事,就是有点想他们了,等过几天天气好一些,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好。”
“灵越的事,你自己有数就好,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罗意琦见罗意璇也不是很想讲话的模样,没什么办法,道了句晚安离开了。
屋子里又空空荡荡地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剧烈得疼过后,又短暂地麻木了。
戒断反应进行着,起起伏伏,她还尚未能明白此间规律,只觉得自己时好时坏,疲惫至极。
她关了手机上的新闻,拿起那杯已经放凉的热茶,喝了几口,觉得索然无味。起身,离开主卧,去自己小楼的酒窖里找了一瓶Louis Roederer Cristal Millesime Brut的香槟酒,去她收藏的柜子里挑了只漂亮的微茶色香槟杯,重新坐下来。
刀口还没好全,其实并不宜饮酒,但她实在想喝。
倒了半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刺激的酒精滋味渗透在口腔里,她隐隐皱了皱眉又缓缓舒展开来,最终闭上眼的瞬间,强忍住了眼泪。
可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成功,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淌了下来。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为他流泪。
绝不会再有下次。
这样想着,她又给自己猛灌了几口香槟。
直到微醺到有了困意才肯罢休。
临睡前,她拿着手机给文时笙发了个消息,约他明日在新荣记见面。
文时笙很快有了回信,答应下来。
这一年多以来,新荣记在文时笙的经营下越发的出彩,已经逐渐超越同级别的餐厅,向京城顶级餐厅媲美。
罗意璇提前到了,由店长亲自接待,一路引到了包厢。
“罗小姐,文先生今日会议结束的有些迟,已经在赶过来了,他特意交代给你准备了热的伯爵红茶,加糖加奶。”
“谢谢。”
很巧,还是一年前她离开万华时,他们在一起共进晚餐的包厢。
今日要见文时笙,罗意璇费了些精神,这是她重伤后第一次这样用心打扮自己。
她难得穿厚丝袜,浅棕色的,搭配色黑白格纽扣套裙,外面罩着灰色毛绒披肩。头发熨烫过,瞥向一侧,头顶带着灰色丝带礼帽,帽檐是不对称的形状,偏向她长发汇集的一侧。
胸口别着一枚水晶天鹅胸针,耳朵上带着一对漂亮的黑珍珠。
等文时笙来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前,想起去年今日,谈裕在雪里等她的那个晚上。
“我来晚了,没等太久吧。”文时笙到了,也极有涵养地先敲了敲门,提醒了窗前出神的人一下。
“没有。”
罗意璇转身的那一刻,文时笙被她精心打扮过后的分外漂亮震惊几秒,才匆忙抽回目光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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