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不是他们，不是顾家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中间那个，一脸万念俱灰的男人！

“什么意思？”那人声音都在颤抖，回头不可置信的问顾志国，“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摇头了吗？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明明……”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卡了壳，终于意识到顾志国刚才的摇头，也许不是他所理解的，“没有供出你”的意思，而是在明明出卖了自己之后，还想舔着脸让他放他们顾家一马！

“和他们家人做交易，比与虎谋皮还可怕的多，”顾晚莞放轻了声音，低笑起来，“虽然非常不好意思，但是这件事，只能是你来背锅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的警笛声就穿透了夜色，直达每个人的耳膜，顾晚莞站起身，面上露出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疲态。

“去吧，”顾琛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这里交给我，已经结束了。”

顾晚莞抬头勾了勾嘴角：“你……”

“我只是有两句话想问一下，”顾琛知道她想说什么，“保证不会乱来，你也知道，我比谁都惜命。”

顾晚莞知道他不是莽撞的性格，点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夜色已经被闪烁的警灯点亮，顾晚莞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在对面不远处的警车附近找了一圈，绽开笑容，步履轻快的跑了过去，直接扑进了厉霖川怀里。

“来接我吗？”她靠着他的胸膛蹭了蹭，低声问。

“嗯，”厉霖川揉了揉她的头发，“累不累？”

“累了，”顾晚莞开始撒娇，“我们直接回家行不行？我不想再看见顾家那几个人的脸了。”

“好……”

“不好意思，不太好。”旁边一个男声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按照流程，接下来你们需要配合调查，做笔录和口供。”

顾晚莞愣了一下，赶紧从厉霖川怀里钻了出来。

“顾小姐，”徐破浪装模作样的打了个招呼。

“徐队……”顾晚莞颇为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刚才……”

“没关系，我理解，”徐破浪点了点头，“哦，对了，我这边还有一位，估计你也想打个招呼。”

他说着，侧过了身，露出了面无表情的厉斯年。

顾晚莞的脸像是充气皮球一样迅速的红了起来。

“徐队，你应该去办点正事，”厉霖川毫不客气，重新把顾晚莞扣回了怀里，“里面的人想必更需要你，你觉得呢？”

第963章 我知道是谁了

徐破浪也不稀罕在这里吃他喂的狗粮，冷哼一声，走之前顺便还邀请了厉斯年。

碍事的都离开了，厉霖川捏了捏顾晚莞温度相对较高的脸，问道：“顾琛呢？”

“说还有事情要问，所以还在里面。”顾晚莞认真的回答，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厉霖川看。

“怎么了？”厉霖川挑了下眉，“带着这么多人，顾家那群不要命的还敢欺负你？”

“想你了，”顾晚莞抽了抽鼻子，“我快一周没见到你了。”

厉霖川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后背。

“结束了，”他低声说，胸腔里传来的低沉声音有股令人心安的力量，“做的好，宝贝。”

顾晚莞吸了吸鼻子，闭上了眼。

这件事像是一个闹剧一般卸下了帷幕，顾晚莞扒出了真相，也就不再纠结，她配合了警方的调查，在警方公示结果之后，挨个给当时向自己留下电话的邻居道了谢，然后彻底把这件事翻了篇。

那些曾经的抱怨和纠结，无数次在梦里期待寄托的东西，通通变得柔软起来，爱恨归零，她把父母抱着他们的唯一一张照片用相框裱起来，放到了收藏室的角落。

“你是被爱的。”

厉霖川这么说，他在一旁看着顾晚莞做完这一切，牵起了她的手。

“从过去到现在。”

顾晚莞笑着白了他一眼。

她不再纠结自己的出身，也不再关心顾家的状况，顾老爷子拜访了无数次，都被她拒之门外。顾志国不死心，又寄来了信件，依旧被顾晚莞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她说结束了，就不带一丝留恋。

徐破浪因为侦破了这个长达二十年的案件，获得了表彰，也因此升了职，在最终的结果公示之后，他特意去了一趟山城别墅，把能讲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他们。

那天晚上是顾家这几个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警方按照白映秋提供给顾晚莞的证据，直接逮捕了那个男人，轮番审问了三天，彻底断绝了对方最后一点希望，以减刑为诱惑，成功套出了那人手机留存的相关证据。

说来也是讽刺，他们认识了将近二十年，甚至一起合谋了这么大一件事，但是从打心眼里谁都没有相信过对方。口口声声说的销毁证词，双方再无纠葛，实际上却都暗存着私心，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给自己留一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