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这么久，昏暗的光线又看不清面容，一般都不会有人记住他的特征，男人似乎怔了一瞬，继而饶有兴趣的哼了两声：“脑子不错啊，顾小姐。”

他毫不掩饰，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认了下来，像是在炫耀功绩一般，惋惜的摇了摇头：“说起来，你是我唯一一个失败的例子，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这段时间以来，才一直让我念念不忘。”

如果说刚才这个男人的眼神已经触及到厉霖川的逆鳞，那现在这个说法，干脆是完完全全一脚踩到了底线，他伸出手，不由分说把顾晚莞拉回了自己身边，轻笑了一声：“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很遗憾，你会为今天这句话付出代价。”

“走着瞧啊！”对方大笑两声，嘴角的弧度都跟着狠厉了起来，“我早就想和你比量比量，可惜你太无聊，天天披着一张假面的皮扮演社会精英，看的人反胃。”

这个人针对的明显就是厉霖川，吴超听到他这样说，再也忍不下去，带着人就要上前围堵，谁知刚一动作，对方就举起了双手，嬉皮笑脸的扬了扬下巴：“这样好吗？再不管的话，那个女人可就真的没命了哦？”

吴超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了厉霖川。

裴馥雅替他挡的那一刀距离要害位置太近，现在已经苍白着脸昏迷了过去，他们不能确定对方的刀上有没有其他东西，轻举妄动，确实不是上策。

“先救人!”顾晚莞先一步开了口，“其他的以后再说！”

她的立场现在比厉霖川要好做的多，吴超听到她这样说，郑重的点了点头，警告的看了对面一眼，然后撤了回来。

“我会再来的！”那男人懒洋洋的一笑，对顾晚莞招了招手，“拜拜，小美女。”

说罢，他在顾晚莞的怒目而视中大笑两声，扬长而去，吴超分了一半人暗中尾随，自己则开车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所幸这次离得并不算太远，他们送到的时候还算及时，医生们跑过来，轻手轻脚的把裴馥雅从厉霖川怀里移出来，推进了手术室，顾晚莞看着那张病床消失在门后，微微抿了抿唇，回过了头。

裴馥雅这次受伤，完全是为厉霖川挡，因此大部分的血都溅到了他的身上，高定的西装一片暗红，就连线条利落的下颚都染上了星点血迹，顾晚莞从包里翻出一包湿巾，正想帮他擦一擦，被厉霖川握住了手腕。

“抱歉晩菀，”他捏了捏眉心，“我想静一静。”

第502章 太小瞧他了

顾晚莞的心猛地坠了坠。

半晌后，她收回了盯着厉霖川侧脸的视线，黑眸微微一动，露出了一个笑容：“好。”

“我让李管家派人给你送来了干净的衣服，走廊尽头右拐又休息室。”她微笑着，把叠好的衣服递到了他手里，“先换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

厉霖川正在一点点整理杂如繁星的琐碎头绪，闻言顿了顿，什么都没说，接过顾晚莞手里的衣服向休息室走去。

这件事确实出乎他的预料，不仅是突然出现的面具男，还有裴馥雅的反应，厉霖川超乎寻常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必然忽略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对方走前的样子在脑中回放，厉霖川冷笑一声，甩上了休息室的门。

他本来是想和这些人慢慢耗，现在看来，倒是有必要加快一下进度了。

裴馥雅亲人朋友都不在京城，厉霖川离开之后，手术室外就剩下了顾晚莞和吴超两个人，她垂着眸子坐了下来，见吴超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电脑，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用担心，”吴超头也不抬的劝道，“二少会处理好，不会让那个人威胁到你的安全。”

“我不是担心这个，”顾晚莞抬了抬眼，“吴超，裴馥雅的事你知道多少？”

“并不多，”吴超听到她问这个，沉吟了片刻，“我被大少带过来的时候，裴小姐已经离开了。”

“顾小姐，”吴超合上了电脑，他似乎不太适应说这样的话，但看着顾晚莞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捻了捻指尖，低声道，“我觉得，您不用怀疑，二少对您的感情。”

他跟在厉霖川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对哪一个女人如此用心，况且吴超对厉霖川有足够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到了心爱的地步，他一定不会和顾晚莞说明。

“我没有怀疑他，”顾晚莞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点苦涩，“我只是有一点点害怕”

从裴馥雅出现开始，她的心里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惴惴不安，虽然厉霖川给了她所有能给的安全感，但顾晚莞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悬在半空，还未落下。今天看到裴馥雅奋不顾身为厉霖川挡刀的样子，这种感觉几乎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