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坐在窗边最显眼的位置上，虎视眈眈的看着正前方悠闲品酒的厉霖川。

小辈之间的事情，按理来说他不该管，但这次的情况不同，关系的韩月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厉霖川要是不出手，继续让那个警察查下去，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详查也并不容易，但这世界上的事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今天一定要挫一挫这个厉霖川的锐气。

优雅的音乐缓缓响起，众人端着酒杯寒暄，不少人都静静的站在一旁观察着今天的形势，毕竟按照规矩，厉霖川作为小辈，是应该来向郑老敬酒的。

郑老八风不动的坐在原位，接过鲁俊递来的酒，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

这么多年的岁月，到底是给了他不少沉淀，他并不着急要和厉霖川说话，他在等，等着，看他会不会自己过来。

“郑老……”郑老压的稳，鲁俊却坐不住，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提醒，“要不……我先去跟厉霖川说两句话？这万一他没看到您……”

“不用！”郑老一挥手打断了他，“他来也罢，不来最好。”

鲁俊不解，只是本能的觉得焦急：“不来怎么行？你不是说今天一定会给他一点颜色看吗？”

郑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如此毫无长进！”

鲁俊莫名其妙挨了一句骂，敢怒不敢言。

“从我进来开始，他就已经注意到我了，来与不来都是一个权衡，他若是来敬酒，这事就可以关起门来慢慢说，他要是不来，就别怪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第1411章 有何指教

郑老心里早有计较，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目光浑浊中透着狠厉的光。

“霖川，”周成也注意到了这边，“郑老，去还是不去？”

“不去，”厉霖川浅笑，一杯红酒在杯中打转，粘稠的酒液在玻璃杯上留下暗红的痕迹，“没那个必要。”

“会不会落人口舌？”周成借着酒侍倒酒的遮挡，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

“无所谓，”厉霖川并不在意，懒洋洋的抿了一口酒，“他们想看的不过就是一个态度，现在，我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周成冷硬的放下了酒杯。

他们各守一边，谁也没有先靠近，周围的人看出了端倪，都聪明的躲的远远的，生怕招惹祸端。

郑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重重的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以他对厉霖川的了解，逢人三分笑意，从来不失礼数，今天明明见到他坐在这里，连最起码的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这是摆明了告诉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郑老脸色更阴沉了些。

鲁俊人都快坐不住了，左右看了半天，没找到韩月的影子，又不敢再对郑老进行催促，急的直咬牙。

“霖川！”

突然，郑老抬高了声音叫了一声。

这样的场合按照习惯，大家都是悄声说话的，音乐声给这里的氛围做了很好的掩饰，言行举止都要凸显一个优雅，郑老突然这样，几乎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厉霖川长眉一挑，缓步走了过去。

周成就跟在他身边，脸上的伤疤让不少人窃窃私语，他因此面色更加冷然，微不可察的紧了紧牙关。

“什么时候过来的？”郑老等厉霖川走到面前，冷哼一声，问道。

“前几天，”厉霖川随口回答，淡漠一笑，“郑老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闲着没事，过来坐坐，”郑老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掠过，“想来你长时间待在京城，习惯也跟那边一样，染上了些眼高于顶的毛病。”

“郑老这是哪的话，”厉霖川毫不在意他的明嘲暗讽，“如果早知道您要来，我今天理应提前拜访才是。”

“拜访？”郑老冷笑，“我可当不起你的采访，我坐在这儿这么久，你可连杯酒都没敬过。”

“您年纪大了，红酒虽然好，也不要贪杯，”厉霖川勾了勾手指，叫来一个酒侍，从他手上的托盘里取了一个空杯，“给郑老打一杯热水来。”

郑老虽然上了年纪，在这样的场合怎么可能去喝热水，他拍了一下桌子，狠狠拧了拧眉毛。

“厉霖川！”

厉霖川淡淡的掀起了眼皮。

“您有何指教？”

“……我听说你这次来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郑老把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缓了下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开始找理由借题发挥，“你带来的人呢？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