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教为师做人(279)

作者:河汉


姬凭戈:“有吗?没感觉到。”

曹肆诫:“先前许姑娘要去皇家游船上接小财神回来,陛下愣是没让她登船,还派羽林卫严防死守。这会儿人家饱受酷刑的师父刚醒过来,我们都能跟去见见,唯独不许她同行,明显在找借口拖着,这还不算有意见?”

姬凭戈反应过来:“让她等左年是个借口?”

曹肆诫忍不住翻个白眼,单看孟寄行对许翠微的神色态度就能明白的事,此人竟毫无所觉,对人情世故的悟性堪比他师父江故。

眼见跟姬凭戈说不到一起,曹肆诫只能去问阿痣:“陛下此番救下小财神,仅仅是因为感念他疏财救灾,恼怒于陆侍郎借复除的漏洞打压皇商吗?”

阿痣摇头:“应该不是。”

“那是为什么?”

“皇帝和主人有些私交。”

“私交?什么样的私交?”曹肆诫问,“钱权交易吗?也没见小财神身边有什么人当官啊,他不用搞这一套吧。”

“是隐秘,我不方便说。”对这二人的过往,阿痣守口如瓶,她本就是观察者和见证者,不能掺和到因果之中。

来到船舱三楼,孟寄行回头瞥了眼身后三人,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小财神的允准:“请进。”

羽林卫识趣地散开,孟寄行率先进门,姬凭戈、曹肆诫和阿痣也鱼贯而入,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两句匪夷所思的招呼。

稷夏的天子说:“师父,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小财神冷哼:“你给我下毒,是怕我揭穿你的谎言,拦阻你下水探查吗?”

***

哗啦,哗啦。

水底死了那么多人,江面上却仍是寻常波涛,载着游船轻轻起伏,如同春风里悠悠打晃的秋千,有种不谙世事的宁和。

四人围坐在榻前,阿痣不愿入座,自寻了个舒服的角落安静伫立。

刚目睹了残忍杀戮,姬凭戈开门见山地问小财神:“江底龙宫究竟是什么所在?你坑我们银钱就罢了,还要坑我们性命?”

小财神辩解:“真不是我要坑你们。”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身旁的少年天子一眼,“我也是刚醒,什么都没来得及跟你们交代。”

曹肆诫比较会抓重点,目光在那两人之间扫个来回,暂且定在小财神身上:“陛下方才喊你师父?你一介奸商,怎会是帝师?当朝太傅不是另有其人吗?”

小财神无奈:“陛下执意要认,那我自然就是帝师。”

他说得模棱两可,曹肆诫只好又看向孟寄行:“陛下……呃,何时拜的师?”

孟寄行自斟自饮一杯竹叶茶,言简意赅:“他曾是我身边的小太监。”

曹肆诫:“……”

姬凭戈打量了一下小财神的下半身,目露钦佩。

小财神远眺窗外。

孟寄行继续说:“他帮了我良多,陪我忍辱负重博取先皇信任,在我遇刺时舍命相救,之后又以多罗阁祭司的身份驱云散雨,为我化解声名之危。处心积虑,排除万难,一路将我送上皇位,此等深情厚恩,难道还当不得我师父吗?”

曹肆诫努力不去想当太监的事,将思绪拉回正轨:“所以陛下这次从陆侍郎手里救他出来,然后给他下毒?”

孟寄行:“只是迷晕而已,伤不到他,否则……”

姬凭戈截住他话头,质疑道:“迷晕他?什么迷药能迷晕他?”再厉害的迷药,迷晕他这样的肉身还有可能,小财神这种躯壳怎么可能中招。

孟寄行:“给他下了点磁粉,调理筋脉,重启系统,自然就睡了两天。”

姬凭戈看向小财神:“他什么都知道?”

小财神点头:“都知道。”

孟寄行直白地说:“我要做他的八厄,当他的因果,可他一直不肯认。我怕他阻拦,只能出此下策,以协助你们的名义参与进来。”

曹肆诫震惊:“我说陛下怎么如此热心肠,你不是他的八厄,还要硬来?你疯……陛下怎么想的?”身为一个亲眼目睹自己师父化为齑粉的八厄,他实在不能理解。

孟寄行不屑道:“那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少了,八厄是唯一能左右他们自身因果的漏洞,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浪费了,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退缩,是吧师父?”

“陛下知道风险有多大吗!”被戳了痛脚,曹肆诫哼笑,“陛下自诩知道的多,可那又如何?小财神的八厄是许翠微,又不是你,倒头来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是吗?”孟寄行逼问,“师父,到了这个地步,我仍然不是你的八厄吗?”

“……”小财神头疼,这就是八厄修罗场吗?

“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待见许翠微,原来是在吃八厄的醋啊。”曹肆诫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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