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心有白月光(69)
然而,在朝堂之上,在日常生活中,太子甚少这样直接的表现出他的暴怒。若是有人惹怒了他,他不过是当下笑笑,转头收拾掉,手上不沾一滴血,便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太子手下用着力,沉声问:“知道了吗?”
老鸨痛得眼泪鼻涕直下,脸上的妆全花了,哭得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她狂点着头,泣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太子将剑拔出,老鸨又是一声猪叫,她抱着鲜血淋漓的右手,鬼哭狼嚎着。
“我耐性不多,你最好赶紧说清楚那个女人的事情。”太子将剑扔回给宋锐,掀起衣袍,便在一旁坐下,脸色阴沉。
老鸨忙跪着,连头都不敢抬,“官爷,虞娘她确实是自己来此要求接客的,说是父母双亡,无家可归……”
她啜泣着:“我也只是见她生得还不错,便留下了。只是她来后半个月便有贵客将她包下了,包了她整整一个月。既然有钱赚我也便没再过问了,须知这知道的越多这小命就越是不保,我自然是不敢往前凑。我只赚银子,旁的不管。”
“她来这多久了?”
许是怕太子又拿着剑刺她,她很有眼力见的急急的回道:“恰好一个月。”
“她来这可做了些什么事情?”
“她每日只在房中,甚少接客,只在外头弹弹琴,后来贵客来了,她便服侍那位贵客,不再出门来。因那位贵客不喜人打扰,故除了虞娘其他人都不得靠近。”
“那位贵客是谁?身高如何?样貌如何?”
“那位贵客并不曾露面,一应事宜皆是由他的属下与转达,他们包下了东院,且不许我们进入,只每日送去吃食。”
太子见确实再问不出什么来了,便起身对林无间淡淡的道:“收押起来吧,将这里抄了,财物一律没入官府。”
语毕,便不管那老鸨心疼的哭天喊地,只往东院而去。
上官重与宋锐便跟着而去。
到了关押过赵筝的厢房,太子似有感应般走了进去。
上官重与宋锐四下里寻找,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太子则缓缓踏入房中,看着四下的陈设,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走近床榻,床上的被子扭成一团,被褥褶皱成一团。
太子不觉笑了,似是看到赵筝在上面滚来滚去,又将被子捏来捏去的身影。
上官重见他冲着被子笑,不禁觉得奇怪,问道:“公子为何对着这床被子发笑?”
宋锐也查完一圈,觉得没什么特殊之处,见床上一片乱糟糟的,“这谁睡的,简直狗窝哎,可见他们一定是匆匆忙忙离开的。”
太子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解释道:“阿筝懒惰,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她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还喜欢将被子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他指着床上的被子对他们说:“你们没看出来那是一只猪吗?”
宋锐懵了:“?”心里想着这乱七八糟的被子是哪里看出来的像猪?
上官重则失神的看着,不觉心中有些晦涩。
太子见他二人有些目光呆滞,也是好笑,若是由他来看,他也觉得确实是半分没有猪的样子。
只是某一次赵筝去常宁殿,他批阅着奏折,赵筝便无聊的在床上摆弄着被子,赵筝喊道:“殿下午后不休息会儿吗?”
太子道:“不了,一大堆的奏折得先处理。”
“那我给殿下变一个法术吧。”赵筝乐呵呵的扭着被子。
不多会儿,赵筝便喊道:“殿下,你瞧,你猜这是什么?”
太子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眼望去,嗯……床上的被子被折腾的面目全非,被褥全是褶皱,他愣愣的回道:“不就是被子吗?”
“不不不,”赵筝摇着头,透露出一点道:“你看它像什么?”
太子仔细瞧了瞧,可实在是看不出这乱糟糟的一团像个什么玩意儿,“这、难道是你做的狗窝?”
赵筝满脸失望,“这是猪啊!”
太子有种错觉,觉得她是在骂他。
赵筝很认真的一一把每个位置指给他看,“瞧,这是猪头,这是猪耳朵,这是猪鼻子,两个孔这么明显啊!殿下都认不出来吗?还有这是猪的身体,圆滚滚胖乎乎的,多可爱啊!”
经过这么一番强行解释,太子再那么仔细一看,确实有些像了,顺眼得多了。
“就让这猪陪着殿下批阅奏折吧,我先回去睡觉啦!”她打了个呵欠,从床榻上起来,便头也不回的回了流光殿。
后来双喜见床上如此,忙道:“哎呦,这床上怎得这样乱,奴才这就叫了人把床收拾干净。”
太子看了一眼,“不必,就这样吧。”
就这样在双喜疑惑的目光中,太子在偏殿睡了三日,而那像猪的被子硬是留了三日才被重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