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村子里的小孩拿着各式各样的袋子，跑去家家户户地说“新年好、恭喜发财”之类的话，这时主人会捧出一把糖放进小孩的袋子里。

眠眠除夕夜时，按捺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跃跃欲试，也想初一早晨拿着塑料袋去拜年。

不过温叙言不做人后，小姑娘就彻底没了这个念头。

天刚亮，爆竹声此起彼伏，眠眠睡得也不踏实，听到了好几声清脆的嗓音嚷出来的“恭喜发财”，扰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对老王八蛋的怨念更深了。

“温、叙、言！”

眠眠实在是困得厉害，又每每要睡着的时候，不是一声爆竹噼里啪啦，就是谁来恭喜发财，惹得她刚一见到周公的影子，就得醒一回。

温叙言难得听一回小妻子连名带姓的喊自个儿，立马凑过去，柔声问道：“要什么？”

“耳塞。”眠眠愤愤吐出俩字，眉眼间的躁意快要把人给淹死了，跟思考问题时的温叙言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听到老婆需求，温叙言麻溜地翻身在旁边的抽屉里找耳塞。

“快点。”

“晚上没见你提出这种要求。”

温叙言不疾不徐，拆了外面的包装壳，把耳塞戳进眠眠的耳朵里，“有效果吗？”

眠眠不搭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身后的男人沉思了一会儿，独自呢喃：“效果也不至于这么好吧。”

都听不见她讲话了。

温叙言发了会儿呆后，毅然决然地穿衣下床。

一个男人成功的秘诀就是当断则断，绝不贪恋老婆的温柔乡。

他刚打开房门，就和门外的温奶奶撞了个正着。

“小丫头还睡呢？”温奶奶轻声问道。

温叙言出来把房门带上，“嗯，守了一晚上没睡，才睡着。”

光是瞧着温叙言那精神气爽的神态，温奶奶都能猜到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也就她孙子会装，一副人模狗样，把她的心肝宝贝折腾坏了。

老人家当即瞪了一眼温叙言，佯装怒道：“你也不懂收敛，眠眠到底才二十岁出头，哪像你人老珠黄不看重睡眠时间。”

“......”温叙言嘴角抽了抽，他也刚步入28岁的年纪，怎么就人老珠黄了。

这边建议书读的不多的人不要发言。

温奶奶到底是温叙言他奶奶，温叙言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立马上手，教温叙言怎么做人。

“别以为奶奶我不知道你在心里编排些什么。”

“不敢。”

温奶奶轻哼一声，算是大人有大量，不跟孙子一般计较。

转头又拉着温叙言出了堂屋，走过院子进厨房，这才狗狗祟祟地问道：“你跟丫头有没有商量好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温叙言一本正经回答：“商量了。”

“哪一年？”温奶奶两眼放光，“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精力给你们带带孩子。”

温叙言面不改色：“等眠眠人老珠黄那一年。”

老太太一噎，抬起拳头就是给了温叙言一拳头，“死小子，跟那个老爷子一个死样子。”

温叙言谦虚：“都是奶奶教得好。”

温奶奶大早上地被气得不轻，锅也不洗了，饭也不煮了，坐在门口嗑瓜子晒太阳去了。

温叙言洗完脸刷完牙，扛起老太太丢下的担子，继续干活。

时不时再被老太太喊过去，添点花生、热茶什么的。

早饭准备好后，老太太瓜子壳都磕了一地，秉承着生气不置气的原则，温奶奶一边没给温叙言好脸色看，一边盛着锅里刚煮好的饺子。

也是昨天包的，个个都是又大又圆，煮好了浮在水面上，光是看看都叫人食指大动。

“要不要喊丫头起来吃饭？”温奶奶也不确定昨晚到底什么个情况，贸然打搅了眠眠清梦，她也过意不去。

“不喊，等吃午饭。”

回想起老婆那会子烦躁，温叙言都能想到，喊她起来吃饭，她能把碗掀了盖在他头上。

“混账东西。”

温奶奶捧着一碗饺子坐到外面去，经过他的时候还狠狠地白了一眼。

温叙言：“......”

他不过难得放肆一次，勿怪勿怪。

温叙言默默吃完早饭，坐在门口听老太太和她的老姐妹们互相交换村里情报，一会儿换一个表情，为她们增加氛围。

好容易熬到中午饭点，他立马奔向卧室，喊老婆起来吃饭。

“眠眠，还困吗？”

温叙言单膝跪在床前，把被子掖到眠眠脖子下面，露出她炸了毛的脑袋。

“困，酸。”眠眠勉强睁开一条缝，又闭上，善心大发地吐出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