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兴家业(26)

作者:陈毓华


战止进去时,邬深深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细棉布紧身短袄,一条朴素淡雅山灰色罗裙,乌发披泄在炕上,静幽幽的坐在那,他全身血液突然往脑袋冲,想说的话萦绕舌尖,也倏地消失,最后斟酌再三,挑了个离她有点远的方凳坐下。

“那些黑衣人是打哪来的?”她看得出来他心思重,他们的交情并没有好到什么都可以揭开来说的地步,可是她为此受了池鱼之殃,有权可以问一声吧?

“是冲著我来的。”

“那位赵壮士?”

“他是我养在别庄里的死士头子。”

“现在的你还有能力养死士探子?”

“我外祖家算持家有方,颇有恒产。”只知道忠心为国,就因为鞠躬尽瘁为国三代,更是看尽了多少起起落落,太知道要为后代子孙留著后著。

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不意,留著留著,到了他这一代,还真出事了,也不知要说先祖太有未卜先知之明,还是他太悲摧。

邬深深眼珠子转了下。说是持家有度,哦,真是含蓄的说词,死士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吗?单单一项安家费就够像他们这些终日为生计忙碌奔波的人呛的了,真要说,怕是一方巨子才是。

“喔。”

喔,就这样?她没有更多要问、更多想知道的?

战止本来想交代一下可以交代的部分,邬深深却摇头,“不用告诉我那些。”

“谢谢。”谢谢她没有刨根究底的追问,谢谢她丝毫没有要他的愧疚,甚至对他的过去没有多提一句。

“不客气。”这男人的心还大著很,果然不是同路人。

朝堂政党——单想到这字眼,全身就不寒而栗,她一个小女子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好。

她眼皮搭拉著,哈欠不时逸出嘴唇,小脸上写著明显的疲惫,于情于理战止都该长话短说,然后速速退出才是,可他并不想挪屁股,他想看著她,看她安然自若的坐在那,看她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这般,他方才撕裂的心因为她的存在得到安慰,甚至修复。

即便她会埋怨,也无妨。

“你随身都把防身利器带著?”那把弓就放在她身侧。

邬深深张开一只眼。这男人好兴致,挑在酣斗后与她闲聊,不知道她明日还要早起吗?

“孤儿寡母谁都可以来踩你一脚,但是没道理我们就活该被欺不还手,有备无患总不坏,再说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天降横祸?”就像今天。

她要没这点微末技能,就有被活剐的可能了。

她从邬家两老那家人那边得到的教训是,这世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不要命怕呆的,她得硬起来,要不然这一家子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是我对不起你。”

“当坏蛋没智商的时候,我们也只能自叹倒霉被牵连了。”想当刺客,贸贸然的没打听清楚究竟,以为这个害她受伤的混蛋经常在这里出入,就歇在这儿吗?

这个后面的主使者要她说还真的没脑袋,搞这种乌龙!

前一句话战止没听清楚,不过后面那句他可听见了。他一时忍俊不住,下巴很可疑的耸动,欢喜从他的眼角眉梢溢出来,有著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度。

他一直觉得她值得信赖,还有颗包容、坚韧的心,这会儿更进一步发现,她还拥有女子少有的风趣机智,这样和她在一起的岁月,再也不无聊了吧?

邬深深被他的笑弄得有些不自在,快绷起脸来了。

第六章 夜半遇险(2)

更新时间:2016-12-27 16:00:05 字数:4310

战止见好就收。“所以,你每天抱著弓箭睡觉?”

他对她的感觉已经失控,一心所系就不言后悔。

“是又如何?”

战止忍下心里酸酸涩滩的感觉,忍下去想抚摸她那黑绸般长发的冲动,又忍下被她那白皙柔软圆润饱满的耳垂诱惑著的视线,他叹了一口看得到吃不到的长气。“有我在,你就好好睡吧。”

君子,大不易。

邬深深没吱声,心中有些不满。就因为你杵在这,我能睡吗?你要是早早离开我的房间,我早歇下了。

她轻摇了下头,这尊大神看起来不等她入睡是不会走的,她闭眼,两眼很快黏住,没一会儿困意就上来,她连个哈欠都没打就梦周公去了。

小几上的油灯烧了小半夜,这时有些不继了,战止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坐在凳子上不出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踱步过来看邬深深。

她长长的眼睫垂下来的地方有两道阴影,身子歪倒在隆起的被子上,像弱柳,可他知道,她有多柔韧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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