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倾城(10)
作者:陈毓华
那叫浮屠的亲卫头子惶恐的低头了。
繁德儿弯唇笑了笑。
这样凉薄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不容易。
虽然敌友难分,不过眼前没有威胁,她微微放松,眼皮又圆了回去。
她不再听两人低声谈了什麽,这次,真的睡着了。
第三章
翌日,她精神舒爽的醒来,见屋外大雪已停,她穿衣东发着破靴,出门到小小的天井里试着从水井中打盆水,庆幸的是水井的水没有结冰,吱吱叫着的把脸洗
了,才含了口水要漱口,她就突地大叫,「啊啊啊……」
了亮的惊声尖叫响彻四方,树枝上厚重的积雪竟然被震得噗噗掉了一地。
「你唱戏吊嗓子吗?」里面的人被她惊醒,口气不善。
「是啊。」她总不能承认自己白痴的用冷水洗脸漱口,差点被冻成冰棍子。
里面的人无言了。
她甩甩手,在屋檐下,背着手跟了几步,表情若有所思,甚至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只听见她嘴里瞄咕着,「昨夜明明病情伤势都好多了啊?怎麽一早起来又反复了?也难怪了,毕竟是在家
娇养着的少爷,都怪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要热水没热水,要吃食没吃食,要是这时候能有几颗刚从鸡窝里掏出来的蛋,烤肉夹着烧饼吃,再多个汤包,几件保暖的衣料毛毯什麽的……欸,
发热的人最容易口渴了,我是想打了水来喂他喝,可这冰水一下肚,会不会反而让他冻着,把脑子烧坏了啊?」
这时某个躲起来蹲在壁角听话的人心头凛了那麽一凛。
「啊,我想到了,要是有食盐更好,可以做淡盐水给他补充水分和电解质,不过,盐这东西可不是谁家都吃得起的啊。」
撂下这些没头没尾的话,繁德儿温吞吞的转回屋里去。
「你嗓子吊完了?」早在她从他身边起身的时候就已经睁眼的越三少侧躺着凉凉的问道。
她的脸洗过了,头发梳齐了,乾净的脸蛋,一双眼睛看起来更加明亮有神。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她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醒都醒了,过来伺候我吧。」他摆出大老爷的姿态。
「说请。」
「你这个……」他被她三言两语弄得要喷火了。
「请人家为你做事,基本的礼貌一定要有。」
「别以为你救了我,就摆架子!」
「不说拉倒。」她简单扼要。
「我背痛得要命,你给我快点过来……请。」停顿了几个呼吸的片刻,他气得快吐血升天了。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拿起所需事物,她走了过去。
不同於说话的态度,繁德儿换药的动作细致轻柔,端详纱布下的伤口颜色,再用沾了水的巾子抹去皮肤周遭的药痕,最後重新上药,包紮。
越紫非偏过头来,她一只小手恰恰贴上他的额。
「看起来烧是退了点。」
越紫非还未能感受到她肌肤的触感,她已经把手缩了回去,起身,准备去倒污水。
这时,有异物破空越过土墙落入天井,那声响传入繁德儿灵敏的耳。
她不动声色的出去了。
她不动声色的走出去,越紫非也不动声色的瞅着她出去又进来。
她手里搂着、抱着一堆比她眉毛还要高的用品。
西域自骆驼绒制成的厚艳毯,真丝被祷,珍贵的补品,每样东西看起来都价值连城。
她蚂蚁般勤劳的搬了几趟才算完结。
不错,就连她要的盐也有一小罐呢。
「有求必应的阿拉丁神灯真好用。」她笑得眉目弯弯,手酸也没有喊一下,像捡到银子那麽开心。
「神灯是什麽意思?」他看似不为所动,眉毛都没有多挑一下。
「嘻,有求必应咩。」花费短短时间就能张罗出这麽多奢华、最顶级的生活用品,这位少爷的来历真是不容小觑。
越紫非不知道该笑、该生气,还是要把浮屠叫来骂一顿。
只是,她把越府的亲卫当做那什麽阿拉丁神灯许愿,这小女孩,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有趣的东西?
明明是才几岁大的孩子啊,怎麽会有这些古怪的言词和小小的幽默。
瞧着那纤瘦的小身子忙来忙去,不怎麽理会他,他开口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要问别人名字以前要先把自己的名字报上来吧。」黑白分明的眼睛睐了睐他,置若罔闻。
「我问你,你就必须说。」
「因为你的身分地位比较高吗?」明确的封建规则,森严的阶级制度,了一百决生死的阶级,这人权倒退几千年的万恶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