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50)

作者:沈织音


七人配合默契,双剑兄弟提剑再攻,九节鞭势如疾风骤雨,正如蛇蝎般,难缠亦难防。

严况侧身避过一记飞鞭,单掌对双剑,接一挡一;剑锋旋绞,逆对九节鞭,钢鞭铁索攀缠剑身。

严况旋腕力压瞬间,长鞭应声而断,九截钢鞭炸向四面八方,几人避闪不及,钢棍砸中面门,血流不止。

见失了兵器,鞭女花容失色,及时抽身,叫严况提膝踹空。随即双刀重斧齐上阵,铁器相撞铮铮作响;拳掌肢接,撞得双方衣料骨肉闷响频频。

以一敌多,严况不落下风,身形既快又稳,招来招往之间游刃有余,叫人伤不及分毫,起剑落掌,更是招无虚发。

顷刻之间,严况已叫几名高手身负剑伤,他抽身欲走,忽来破空声响,暗箭直指右肩而来!

严况旋身避过暗箭,又辨那弓箭手方位,却叫敌方得了片刻喘息,眼前刀剑嘶鸣,拳掌生风,暗处冷箭连珠,竟叫场面一时扭转。

严况且战且退,出手愈加狠绝,指掌交接,五指紧锁,反卸身后偷袭者一臂,迎面飞踹正对者膝窝,再一挥剑,利落挑断其脚筋。

严况又道:“天子脚下,尔等出手如此狠绝,莫非要当街杀人不成?”

这话一出,几人当下愣住,伤了脚筋那人一瘸一拐,龇牙咧嘴道:“严况!到底是谁狠!我们哥几个只是奉命盯着——

年岁最长者愤愤不平打断道:“老幺,跟他废什么话!”

说罢,年长者提刀再攻,严况足下稳扎,剑势先其一步,翻剑横悬,刀剑交接一瞬,剑贴刀身猛然下斩——

铿然一声,刀身竟登时断裂!

不及对方回神,严况再一抬手,霎时捉住耳侧急流暗箭。

反手回掷箭矢,远处同时传来一声惨叫,弓箭手负伤坠落。

几人又是一愣,皆持兵器迟疑后退,左右打量。

严况也提剑收势,道:“不知诸位背后,是何方神圣。”

“便劳请诸位回话。若有下次,严某可要登门拜访,不如就,礼敬他七颗人头。”

……

程如一弯腰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回过头,眼见不知已经跑出几条街,心道应该是安全了……

却忽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程如一跌得浑身都痛,眼冒金星,耳边却忽闻熟悉声音——

“这位仁兄,怎得这般不小心啊?”

头顶是男子声音,程如一缓了缓神,定睛看去,眼下一双暗红滚锦的鞋,料想必定是个富贵人家,再抬眼,一双手正朝自己伸过来。

那人又道:“来,小兄弟,快快请起吧!”

程如一:“多……”

谢字尚未出口,看清对方面目的瞬间,程如一惊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再度跪了下去。

程如一怀疑自己看错……不,绝不可能看错!虽只得见寥寥数次,但这张脸……这个人……!

不正是当今天子……大楚皇帝!?

程如一连忙低头,心道今日真是撞了……撞了神仙了。

可当今天子,他不是体弱多病吗?怎还能微服私访?!又怎么会叫自己这个“死人”,给碰上了!

皇帝玩味道:“嗯?这人……看着颇为眼熟啊?”

这话在程如一头顶响起,宛如高高举起的断头刀。

皇帝又催促道:“你,抬起头来?”

程如一抬手擦了把汗,实则抹了把土,将眼眯得细细,仰起头来,脸上堆满了笑道——

“俺叫陈……陈陈陈大!家乡闹闹闹了灾,来来来来京城找……找个活计,现在、现在是这半条街的跑腿闲……闲汉,这位,好心的官人,你要啥子,二姐手擀面、张大婶酱鸭脖,还是这个香饮子……”

“俺,俺都能送……”

皇帝常服出宫,暗红织锦的衣裳仍不掩贵气,墨玉盘龙簪束发,胡须也理得干净,显得面皮浅白。

他本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如此,倒比素日看着年轻俊郎了不少,且笑意玩味,全然不是程如一印象里那副,无精打采,随时要传太医的模样。

皇帝打量着眼前的“跑腿闲汉”,又瞥向身侧“随从”。

那“随从”更年轻些,白净又无胡须。程如一早猜出了这位“随从”的身份,不正是皇帝身侧寸步不离的何宫监?

何宫监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帝便皱眉对程如一道:“不对,朕……这,方才见你,并非如此神态,倒像在哪里见过,你,站起身来。”

程如一想跑。但细想,皇帝出巡,四下定然高手如云,自己又能跑到哪里去?只怕是灰头土脸更不体面罢了……

程如一心一横,起身来脖子故意前伸,又弓着背道:“这、这、这位官人,小、小人刚刚刚扑了一跤,不太、不太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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