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77)
作者:故国有虞
地面仿佛是因此而裂开,而将国灵之身的身影吞没。上下左右四方俱是一派黑暗。等到国灵之身再睁开眼,便见自己似乎处在一处庭院之内。
在此过程中,在那飞速流淌而过的光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且不必说。嬴政能够轻而易举的感知到,不管是这国灵之身的存在,还是那曾经再强盛不过的大唐,都是如此的薄弱。
恰如同那风中的烛火,天命将近随时可以被熄灭。就此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徒留下......
徒留下什么呢?嬴政想到了二世而亡的大秦,想到了于自身生前死后,所谓的种种。
大秦,大唐。于在唐皇身体里醒来的秦皇而言,往事成灰属于自身之所有的目标与野望,终究是要实现的。于是嬴政抬脚,往那庭院深处,人影绰绰间而去。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
随着脚下踏出,黑发成灰面容与身形似乎同样是在因此而走向衰老。国灵之身感受到了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种种,感受到了兴衰百年,这王朝所将迎来的末路。
盛唐的荣光远去,长安叫义军所攻占,各地节度使袖手旁观等待着这帝国的灭亡。
有义军使者前来,商讨招降事宜。饮酒设宴,只待明日投降。
随着嬴政脚下不停不急不缓从那庭院之间走过,有枯黄的树叶自枝头飘落。恰似这王朝的命运,终是走向终焉。
久久未曾感受过的疲累与身不由己的感觉席卷上嬴政的心神,恍若那沙丘行宫里,纵使精神再如何亢奋可是肉身终是走向腐朽,走向不能被意志所掌握。
然而一言一行也好形容举止也罢,当这帝王选择将那份风仪所维持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好似经过了尺子所测量。
并不带半点衰弱及疲态。
嬴政走到其中,进到那宴客的大厅、宴席之中,缓缓露出笑容。
“有酒有宴,岂可无乐?”
一众惊愕不急的目光之下,嬴政开口,提出疑问。
按理,国灵之身的闯入本应当是十分突然的,足以惊起座上一众将领、兵士们的拔剑相向。但随着嬴政话音落下的,却是一众人等俱是点头,想要置乐。
嬴政以腰间长剑抽出,击剑而歌。
以指叩过剑刃,嬴政原本是想要唱国风,唱秦风,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只是在将要出口的刹那,国灵之身闭上了眼。
随着嬴政指尖于无意识里叩过,有乐曲在虚空里生出。
歌七德,舞七德,圣人有作垂无极。
是《七德》之歌,是《七德》之舞,是《秦王破阵乐》。旧曲填唱新词,为曾经的大唐贞观皇帝、秦王李世民破刘武周之后所作。凡宴三品以上官员及“蛮夷酋长”,于玄武门外奏之。
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借着那乐曲悠悠,借着那国灵之身无意识里的感触,于此一瞬间,嬴政似乎终是跨越了时光岁月里的痕迹,见到了原身。
无仙亦无圣的世界里,不为仙神所算计和操控的原身。
目光交汇而后错开,仅此一曲,座上诸将心志,随之而被改变。原本穷途末路之局面,再度生出转折。
有一线天光仿佛因此而被透出。随着嬴政指尖最后一个音符叩下,有将领提了刀,将那招降的使者头颅砍下。随之而落下的,是诸将掷地有声的话语。
“为大唐而战!”
第039章
壁上诸镇齐震动,山河重整大唐旗。仅此一曲,替大唐续命二十载。军心大振抽刀斩来使,原本作壁上观的诸将同义军展开死战,在此后的战斗中大破敌军。
但嬴政叩过剑刃的指尖并未因此而止住。天地苍茫岁月与往事几经轮转,国灵之身周遭,好似是有物换星移苍海沧田。
嬴政闭了眼,终是将那古老且雄浑的歌声唱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是秦人的战歌,是飘荡在古老的岁月里的,秦国历代先君及秦人的曲调。周遭的一切仿佛因此而被虚化,又好似是有近乎被遗忘了的画面与场景,在国灵之身的歌声中显露出来。
然而直到最后一句落下嬴政再度睁开双眼,国灵之身终是提起了剑向前踏出。有隔阂与阻碍被破除,雪亮的剑光在天际、在虚空之中划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长安城外的土地庙内,白衣观音口中佛偈落下。正欲开口说出些什么,未成想下一刻有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又切切实实存在的剑光奔自己面门而来。
直叫自己心念斗转,生出莫大的不安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