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见紫原不说话，黑尾脸色稍缓，慢慢站直了身体：“既然不肯再说一遍，那我就当你什么也没说……暂停马上就要结束了，比赛还得继续……”

“我不要！”紫原垂下眼皮，耍赖似地抱怨道，“这种没有意义的游戏，我已经不想再玩下去了。”

“我是很强没错，但现在想要赢下井闼山，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吧？承认吧！才能是有差异的，如果现在是篮球比赛的话，我当然可以直接捏爆他们！但现在是排球比赛……排球可是六个人的运动，这不是你们教给我的吗？”

“现在的音驹赢不过井闼山，完全是件显而易见的事吧！”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呢？为什么在明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会让自己不开心的情况下，却还要继续做下去呢？就像平时那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与其一条路走到黑，还不如保存体力去吃烤肉便当呢！”

“……”

看得出紫原是真的不明白，因为他连问的这几个问题，可以说完全是将众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慌，给直接刨了出来，就这么赤裸裸地晾晒在阳光之下，甚至还往上面踩了两脚……

直井嘴唇微微发白，想要说些什么，但偏头看到猫又教练那显得格外阴沉的脸色后，果断地闭上了嘴巴。

黑尾更是颤抖着身体，无力地拽紧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看向紫原的眼神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绝望：“原来……翼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怎么想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紫原自始至终不敢再去直视黑尾的眼睛。

“那我问你……翼，你打排球开心吗？”

“应该是开心的吧……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觉得一场注定输的比赛，是没有继续比下去的理由的……”

“我或许不喜欢排球，但我喜欢尾巴仔！喜欢大家！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们竭尽全力后，却还是输了后的失望表情。”

“呵。”黑尾简直要被这个言论气笑了，他正面着紫原，朝前走了两步，“那你可真是……”

“是个笨蛋啊！！！”

“嘭！”

不等黑尾有所动作，一旁呆愣了许久的灰羽列夫终于清醒过来，将妮可丢在了猫又教练怀里，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直拳头朝着紫原的侧脸就是一拳。

“笨蛋笨蛋笨蛋！挚友是个大笨蛋！！！”

在揍过紫原后，灰羽两手握拳缩在胸前，脸上满满的都是正义……

当然，如果他整个人没有抖得那么厉害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你怎么可以当着前辈们的面，说出这么逊的话来？！而且说前辈们没有才能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其他人：啊……翼刚才的话，有说得这么直白吗？

紫原：“……”

“我不懂什么输不输的，我只知道，挚友你能站在这个赛场上，真的很让我羡慕！”

“如果……如果连你也不行的话，那像我这种连上场机会都没有的人，又算是什么？！”

其他人：列夫的大脑……原来是可以思考这么深奥的事情吗？！

黑尾走上前，将一脸忧伤的灰羽轻轻推开，然后一把揪住了紫原的衣领：“翼……你这小子也太高高在上了吧？！不要小瞧前辈们啊！！！”

“输了比赛后会有什么反应，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帮着提前设想！如果比赛真的像你要求的这样……直接结束的话，那我才是……会羞耻一辈子的啊！”

“翼，你站得太高了！高到都快要看不到底下的人了……”把想说的话吼出来后，黑尾的手慢慢松开，无力地搭在了紫原的肩膀上，“我早就该知道的，像你这种『天才』，是不会知道我们这种只能站在地面上仰望天空的普通人，活得究竟有多辛苦……”

“翼，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黑尾轻声说道，“你拥有我所没有的天赋和才能，可以轻松地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我，却只能缩在『天才们』的阴影下默默地努力……”

“放弃固然舒服，可普通人也会有普通人的不甘啊！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啊！”

“我想得到的，是你的理解，而不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说这种让我难堪的话了……好吗？”

“……”被抓住衣领的紫原，只能被迫地看着黑尾的脸。此时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微红的眼眶，和要哭不哭的表情。

紫原缓缓瞪大了双眼，心中充满了震惊。他从未想过，在自己心目中如同老父亲一般沉稳的黑尾，竟然会当众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