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同班了(41)
但今天,他在操场上从天亮站到天黑。
其实刚开始他也不知道魏嫌还能不能再上场,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心里是想能看到她怎么样了,是宣布取消她的节目,还是看到她再一次登上舞台。
不知道为了什么,就那样固执而近乎无意义的等着。
像是在等一个结果……或是一个宣判。
他们后来从人群中离开了,没挤在舞台前那人堆里头,跑到操场一角的裁判席那里坐着去了,那里虽然远,但却没人打扰,其实也是个看演出的好地方。
段雪尧坐在裁判席最高那一层,低着头看手机,他一言不发,屏幕莹亮的光照出他明暗交织的深刻五官。
手机屏幕上是他们的班级群。
班里好多人啰啰嗦嗦的让魏嫌加油之后,最后面一条,是魏嫌过了一会儿发出的回复。
【魏嫌】:放心吧。[可爱]
晚会开始之后很久,几个节目之后时间渐渐走向了最高峰的阶段。
魏嫌就是在这时候出场的,她的出现瞬间让这场不那么精彩的校园晚会达到了高chao。
段雪尧眯了眯眼睛,让出色的视力更清晰的看向舞台上的人。
这时候黑夜都像是她的画布,她呈现在一卷烟青色的画作里,容貌逦迤,每一骨都美得非人一般,柔软单薄却又蕴含着温柔力量的胸膛、纤细却挺拔的脖颈、能够平直也能够流水的圆肩、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肢一一尽展。
她的舞服像狼毫侧锋拖曳出的落笔,余味悠长,肩腰稍一动,层层叠叠的裙摆和水袖就在身后荡出一片涟漪,还未散尽,却又急转。
她像被点活了的一尾山精,随着或是急促或是悠长的音乐而动,可轻盈的像羽毛,也能比枪尖更硬。
魏嫌终于在她害羞、胆怯的世界里,有属于她自己最明媚的样子,在巨大的灯光之下,她却耀眼超过一切。
那场独舞像是来自遥远的殿堂之上,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舞台,她谢幕之后,掌声许久不能停歇。
就连台下看着的同为一支舞伴舞的女孩们,甚至都不禁想着,这支舞是不是魏嫌一个人的独舞更精彩呢?或许那些声势浩大的组合技不过只是为了在比赛场上为她造势而已。
……
段雪尧那晚上从魏嫌晕倒之后到她再次上场,中间一个字都没开口说过。
他抿紧的嘴唇都有些起皮了,依然没张过口,他的脸色不好看,张瑞祥和王历阳知道暴风骤雨准他妈要来了,他俩人也没说过话,交流甚至靠私下发微信。
一直到魏嫌那支舞跳完了,谢幕,脚步轻快的离场,段雪尧才终于从裁判席最上层站起来身,吐出了一个字,“走。”
张瑞祥松了口气,心说差点以为这哥们打算在操场坐到天明呢。
然后他们仨也没回宿舍。
仨人出了校门,深夜里,坐在校门外小吃一条街上脏兮兮的路边摊上,摊子已经没什么人了,别人差不多都到了吃饱喝足回去睡觉的阶段,他们仨刚开始,就剩下熬夜熬成习惯的老板陪着他们练摊。
张瑞祥看看面前直接拿着啤酒对瓶吹的人,一阵欲言又止:让你这富二代骗来了!说请他们吃麻小,一时没经住诱惑就答应了,结果人少爷来了压根不动小龙虾一指头,开了啤酒就喝,分明是借酒浇愁来了!拿小龙虾做什么幌子!
段雪尧几乎是一口气的干了四瓶啤酒。
张瑞祥开始悄悄的观察段雪尧的状态,一边观察一边手下不忘麻利的拆小龙虾鲜红喜人的壳儿。
四瓶不至于把人喝醉了,但喝撑了是肯定的,像段雪尧这样喝这么急,一般人应该也有点上头,可段雪尧怎么看着一点没事?眼睛还越来越亮了?
一般人情场失意了都爱作,喝多了借酒耍疯最麻烦,往回抬都不好抬。但张瑞祥知道这是他兄弟,他兄弟心里难受不能不让他抒发出来,麻烦就麻烦点吧。
可段雪尧这状态看着不像是一般作的,张瑞祥心下觉得有点不好,一般能喝还能保持沉默的人并不代表他就冷静,他只是还没疯起来而已,待会儿一发疯,那战斗力肯定不是盖的。
又过了一会儿,段雪尧终于哐啷一声,把手里的酒瓶砸在了桌面上。
张瑞祥和王历阳同时抬头,心道来了!同时抓紧把手上最后的虾尾巴塞进了嘴里。
果然,段雪尧面色冰冷,“打我。”
少年身长肩宽,穿着件宽松的标志不怎么明显的昂贵白T恤,手腕上带着一枚对他来说普普通通的绿水鬼,脚下踩着的炒到近万依然买不到aj,就随随便便的踏在油腻的桌下横梁上。
这张脸的照片曾经被千千万万的淮大附中少女保存在手机相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