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619)

作者:野蓝树
她美到和周围行色匆忙回家跨年的人,完全不是一个图层。

杨舒彤是编剧,经常会做大量阅读。

包里还有一本浅紫色封面的《鱼没有脚》。

书页间被她勾出来一句话:“蓝色的胡纳湾在每一道峡湾和水湾里,鱼在深海里静静地游,它们的血很冷,它们几乎对生命一无所知。”

这句话用来形容礼汀,再合适不过。

礼汀雪白的腿在落雪天气,也裸在外面,只着白色长靴。

路过的女生大多穿着60D的袜子,而杨舒彤穿着两件保暖毛绒秋裤。

她不好意思询问对方是不是很冷。

因为她发现礼汀手指尖拿着的是冰茶,是一种调制的酒精。

礼汀简单介绍说,东京盛产蜜多丽蜜瓜酒,混着白朗姆和龙舌兰,味道清爽微涩,喝完会微醺,能伴随入眠。

杨舒彤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师父那老爷子,剑道馆的会场到底在哪里,兜兜转转找上来这里度假的你,真的打扰你休息时间了。”

礼汀云淡风轻,细声道:“我没有什么牵挂,在哪待着都是看雪,正好我也对剑道感兴趣。”

无论杨舒彤说什么,对方都会耐心听她说完。

礼汀的长相堪称艳绝,像古书典籍里,朝飞暮散的雪露泡影,恍若电光火石间就会消失。

这么好的人,她在自己身边停留得久一点,都是命运对自己的厚爱。

拍完《永昼》,杨舒彤和导演在剪辑师旁边闲散聊天。

两人聊起那些惊鸿已逝的美人,都认定世人的趋势若骛,其实是一种大难临头的病灶。

就像当初拍摄风月片,举世闻名的方兰洲。

如果不是当初的舆论,都把她当成“欲女”,往绝路上逼,她绝不会那么悲观地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杨舒彤知道,方兰洲拍摄的《蜜果成熟时》,就是老师编写的剧本。

所以赵昊天在听见方兰洲女儿礼汀的名字时,才会如临大敌。

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比当时的方兰洲还要美。

两人上了出租车。

杨舒彤实在是很痴迷于礼汀的一举一动。

在傍晚的车厢里,周围的商店街温馨地亮起暖光。

杨舒彤看着礼汀冰茶里的冰块,她打了一个寒颤:“我记得有一首歌里唱的‘要是回去,没有止痛药水,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就是这种茶吗?”

“是。”

“那这个不能叫茶,要算成调出来的酒了。”杨舒彤探身看了看杯子。

“里面都是加的烈性酒,确实会让人犯困。”

礼汀漆黑的眼睛里,有很浅的光晕,就像燃烧的雪山:“你看起来不太能喝酒的样子,所以我才给你买的热可可。”

“我能喝酒!”

杨舒彤自证道:“之前熬夜写剧本,咖啡喝多了,不怎么睡得着,正好喝酒中和一下。”

袋子里的那杯长岛冰茶,渗出微微地蜜瓜香。

和礼汀一样的酒,把杯子抱在怀里,都会让人感觉到欣喜。

这两个月,杨舒彤都呆在北京,礼汀的家里。

她每天都会把房间的灯点亮,晕黄的光线照耀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房间有一把梨花木制的高脚椅。

她经常会想象礼汀像狐狸一样蹲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黑发散落在冷白伶仃的肩头,瞭望着远处繁弦急管的北京城。

对方真的好美。

她抑制不住自己不去幻想她。

不是爱情,就是一种很病态的好奇,想要模仿她,想去了解她。

礼汀就这样,经年累月地孤身一人留在这个城市吗。

多少个日落月升。

不拍戏的话,她就一个人在家呆着。

漫漫长夜一个人熬。

她不会感觉到孤独吗。

杨舒彤正在思绪纷飞间。

剑道馆的会场到了。

周围有三三两两,穿着浅灰色工作服的维修人员来往。

杨舒彤日语不太好,捏着冰茶杯子,看礼汀帮她换入场牌。

礼汀和工作人员交涉,又回头讲述道:

“他们说,大雪压断了电缆,晚上会场里,可能会出现短暂的供电应急,让我们不要慌,要是四周陷入黑暗,就好好地在看台上坐着,电力会在几分钟之内恢复。”

剑道馆的主会场,灯火通明,大而广阔。

装修是标准的日式黄棕色设计。

因为藤原是有名的大师,周围的警卫七七八八地站在会场四周。

今晚的训练期次,是藤原专门指导赵昊天。

赵昊天的妻子穿着日式的振袖衣袍,挥着衣摆,招呼两人坐到她身旁去,练习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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