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594)

作者:野蓝树


她又远远地逃开,让两人的关系,总是如冰面行走一样,看似坚硬稳固却揣着不安。

江衍鹤没留下钥匙,往后可能要在公司待着。

但其实没她的地方,他在哪里待着都一样的。

他只希望礼汀在两人同居的房子里待久一点,稍微留恋共同的家。

至于他,看来还要在毫无希望的求而不得中,徘徊很长一段时间,还要克制住自己,再也不能探寻她的消息,以免招致她的不安。

还好,礼汀垂怜他,给他了一个尚有希望的承诺。

她小声说,会在春天之前回来。

让他可以支撑住自己的心念到达春天。

第二天,江衍鹤就听说礼汀连夜里就收拾东西,赶往英国。

原来她根本不想在国内多呆。

他的心沉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急着摆脱自己。

飞机划过天际,留下了一抹云翳一样,淡淡的白烟。

至此以后,江衍鹤再也没有心思去看电子邮件和未读消息,因为他知道她再也不会给他发。

她总是这样被动,不藕断丝连,不主动拉扯,这些反而让他觉得宁静。

别人分手以后是怎么消耗时间的呢。

他每天都竭力投身于工作。

他也没有回家,甜蜜过后已经无法再忍受孤独了。

现在,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装进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不让阳光照射进来,一寸一寸尘灰封锁着。

这段时间,他把自己放得很空。

再也没有去探寻礼汀的下落,可心里被这种煎熬快要熬疯了。

礼汀刚离开没多久。

江衍鹤在公司上夜班,管理层都简单去公司的食堂吃夜宵。

内线电话响起来。

他去接了,低沉磁性的“喂”,顺着电波传到听筒的另一边。

电话那头的人,一言不发,呼吸声都放得很轻。

由他问着“你是谁?”

最早几次,他以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会故作平淡地探问:“是汀汀吗?”

对面和他,在僵持着,冗长的沉默中,两人对峙了很久。

他舍不得挂断,就算手里厄待批改的文件,价值千亿,也和她这样安静待着。

他很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最近身体养好一点了吗,还有——有没有万分之一地想他,到底为什么走得如此干脆,究竟有没有一丝回来的念头。

他却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对方就像察觉到他内心对她强大到几近偏执的占有欲一样,慌慌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冬天很冷,他有时候想念她小小的身体,想念到几近窒息。

她是真的很小一团,太纤瘦了。

两人的体型差很大,她的腿和他的臂弯差不多,江衍鹤总是单手就能桎梏住她的腰。

他的手指在床上不费力就能包裹她整张脸的时候,来胁迫她贴得更近一些。

他现在没那么多心思,渴求她的身体。

可是汀汀真的很会折磨人,只给他一些消音的甜头。

为了继续接到这个没有声音的电话,和她讲讲他深入肺腑的思念。

他推掉了很多应酬和不必要的出差,就像被迷昏头的君王一样,踏进囹圄,陷入无望的等待。

进入深冬的某一天。

窗外雪下得很厚,江衍鹤刚开完会,放下手上的文件,站在玻璃幕墙边随意眺望。

这天晚上,凌琦君也来了。

她知道某些机会渺茫地可怜,可依然舍不得放过。

她委托助理买来了全京域最好的一家燕窝羹,慰劳完整个管理层。

一个个分发到最后,忍不住又来到了江衍鹤面前。

那人衣冠楚楚地站直着,肩背曲线被西装裹着诱惑得难以言喻。

他最近没什么戾气,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英俊。

男人举手投足间,显得斯文又温和,和礼汀分开这件事,显然让他更加寡敛。

往来职员和他打招呼,他带点笑模样,和他们致意,却和他们遥遥隔着一段距离。

他和凌琦君礼节性地点头,却没有和她攀谈的意思。

其实,那天发生的事情,礼汀什么都不知道。

江衍鹤早把凌琦君的联系方式什么的都拉黑了,是她实在没办法联系上他。

凌琦君才会在那晚被刺激狠了,说出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话。

礼汀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除了礼汀,他身边一丝绯闻都没有。

他的欲念和爱意已经悉数给了她,从来没有变过。

江衍鹤没接受她的燕窝羹,淡漠地推辞说男人不适合喝燕窝。

他和一个法国尼斯那边派来的高层,一起前往吸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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