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53)

作者:野蓝树


江衍鹤的眼神变得很沉,似乎野兽猛然被刺激到血脉深处的沸腾的血液。

他说:“你说什么?”

礼汀身体瞬间腾空,她浑身湿润,被他从地下捞起来,抱到膝盖上坐着。

那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

江衍鹤专心地望着她,英俊眼眸漆黑一片,不见天光的那种。

“你再说一次。”

“还不是因为,那天在酒吧,你说要和我当同谋。”礼汀垂着眼,不看他。

江衍鹤呼吸紧绷,他衣服上荷尔蒙味道蓬勃,盖过雪松和烟草味,扶住她腰的姿势却很安分。

他淡淡道:“当时不过是要你喜欢的谢策清心疼你,我和你闹着玩。”

她头发的水渍跌落下来,把两人全身都染上水汽,温度被蒸发带走,体表冰凉。

“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做什么,肯定有你的理由,你不会做半点伤害我的事情,所以我才会配合你,毫无保留地信任你。”

“无所谓,我那天下手的轻重,我很清楚。”他漫不经心。

“但是你不觉得,你很疯吗?”

礼汀依然垂着眼,任由那人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你刚才问我谢策清有没有给我发消息的样子,很像那种掌控欲强的しゅじん,你窥探我和他的交往进程,还在我面前清高禁欲。让我围着你转,比起想和谢策清交往,我更辗转反侧,想取悦你,让你兴奋。”

她明知道他禁忌在哪,偏要往枪口上撞,乖戾地笑着问:“你是不是就想我这样?”

礼汀不是什么单纯好欺的乖顺宠物。

她在无人问津的阴暗角落,生活了太多年。

如果说她是一朵恶之花的话。

她一定从淤泥里开出来,拼命向上伸展,到离江衍鹤最近的云端去。

黑暗里,她和他对峙着。

她摸索到对方的指尖,勾住手指,接过烟。

滤嘴那人叼过,礼汀着迷地捻在手上,然后肆无忌惮地吸了一口。

人生不如一行波德莱尔。1

独属于礼汀的那条就是:“魔鬼在我的身旁激动不己,在我的周围仿佛摸不着的空气一样飘荡;我一口把他吞下去,却感到他给我的肺燃起火来,使它充满有罪而永不消失的欲.望。”

那是礼汀第一次吸烟,她本来在游轮溺水后肺部换气不好。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的感觉,无所避忌地笑,对着江衍鹤的耳廓吹气。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幅模样。

“你不装了?”江衍鹤半眯着眼,似是危险地瞧她。

她在激怒他,挑衅他对领地的绝对控制权。

他要浪荡,穿花蝴蝶,对待每个女人礼貌温情,她偏不允许。

他想禁欲,片叶不沾,面对她的诱惑独善其身,她也不同意。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2

她不信江衍鹤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手搭在江衍鹤肩膀上,用脚掌去探,江衍鹤扔在沙发上的领带。

领带缠覆住她白皙的脚背,又卷了卷,裹住她的脚踝。

“你不要谢策清了?”那人问。

她把那条斜纹领带,一点,又一点,拖过来。

动作幅度实在太过风.情晃.动。

“说话。”

他一只手掣肘她的脊背,另一只手把领带攥紧在手心。

江衍鹤眼神很沉,他的几绺头发垂下来,遮住锐利的眼神,像蓄势待发的狼一样危险。

他依然一副禁欲倨傲的样子,还穿着白衬衣,衣领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纽扣。

江衍鹤并没有像礼汀预料的那样,把她试图解开他纽扣的手绑起来。

她手指还没抚上那人的衣服。

江衍鹤敏捷迅速,立马反应过来,果断扔下领带。

她被他被狠狠调转了方向,纤细的两只手腕,都被对方单手制住,撑在头顶。

江衍鹤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脖颈上,威胁性地:“别动。”

礼汀耳尖微红:“你经常说,希望我做有价值的事来报恩,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衍鹤目光逡巡在她身上:“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

礼汀不解地凝视他,看他近在咫尺的脖颈和喉结。

“如果你心里有别人,我可以代替她,让你好受一点。”

撑在头顶的他太过英隽,眉目似禁色无涯。

江衍鹤笑:“你觉得我会有得不到的人?”

“有啊,你不是没有得到我吗,毕竟我喜欢谢策清,只是为了报恩才对你虚与委蛇。”礼汀装得若无其事。

江衍鹤本来眼睛里浮着欲和火,不断在压制。

他听完后眼神彻底凉透:“你可以为报恩做到这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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