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244)

作者:野蓝树


礼汀感觉到被他触碰的地方,像是点燃了细细的引线,心脏狂跳,像是要爆炸。

到后来手上捆绑的丝带被解下,和他掌心相扣的时候。

礼汀才发现,不是茧。

那人拇指骨节到虎口位置,有很多条细长划痕。

原来自己不在他身边,他身上会出现更多的伤。

她用脸蹭了蹭,感受着疮痂在皮肤上的粗粝地刺痛。

礼汀心里难过极了,她完全无法想象她倾慕和仰望的人。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自虐。

心疼他,只能助长他自我毁灭地疯戾情绪。

小猫吞咽了一下,软声说:“哥哥的伤疤....刮得我好疼。”

试图用委婉的方式,劝他不要自我伤害了。

那人西服外套还搭在她身上,卷起衬衫的腕骨往回收,沁凉的指尖抽回去。

听见她说疼,他便放弃覆手在她皮肤上的念头。

残留的温度在她的手上短暂停留,混着她的血管流入心脏,礼汀蓦地感觉心脏刺疼。

她追上去,伏低,依恋地舔他的手。

顺着手指的伤口,水红的唇一路追到腕骨。

“你每次都是这样....我离开了怎么也会受伤....”

吻宛如疾风骤雨。

呼吸连绵,从厚重到缱绻,最后成宣泄。

礼汀能看到他眼里被睫毛挡住的深切感情。

她什么都没想,渴望的并非是他一个人。

小猫轻柔地吻在他起伏的喉结上,他性感撩人的模样,她完全没办法招架。

他嫌弃碍事的裙子,被他撕坏了。

最后她苍白的皮肤到处都是红痕,蜷缩在他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如果这是一场罪行的话,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以为会被他关在家里锁起来的礼汀,并没有遭遇想象中的惩罚。

在他怀里昏睡很久。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两人正在飞机上。

她的身上,已经被他换上了干净的裙子。

礼汀根本不在意去了哪里。

江衍鹤正坐在她身边,眼下还浮着青灰。

终于在她陪伴在身边的时候,他能放松警惕,舍得阖上眼睛。

闭着眼,他抵住礼汀的肩膀,微皱眉睡着了。

从他旁边看过去,觉得他鼻梁高挺,唇是极薄的菱形,眼睫一尾黑,好看得惊心动魄。

礼汀再也不想主动离开他了,受尽折磨的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

她安静地看着他的眉眼,在心尖细细描摹。

离开他会非常活不下去。

她的神经敏感到会被他一举一动牵引着,根本不可能做到潇洒走掉。

他身边围绕着女人会感到嫉妒,他照顾不好自己会心忧。

爱他已经深入到骨髓了。

她完全想象不到如果他深爱的人回来。

自己会怎么压抑窒息绝望。

还能离得开他吗,如果真到那一步,我该怎么办。

看了很多幸福的婚礼,在结婚的时候。

幸福的新娘是被爸爸挽着手,一步步交到深爱的人的手臂中。

自己就像没有爸爸一样,早就不知羞耻地把一切交给他了。

温热的身体也是,悸动的心脏也是,甚至全身的血液和发肤。

中途在国内转机的时候。

周围人群川流不息,阻止不了她扑进江衍鹤怀里。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充满依赖地告诉他:“之前没有说出口,我很想你,没办法离开你。”

江衍鹤掌心轻柔摩挲她的后颈,感受她脉搏在他手指间跳动:“离不开我,为什么要逃跑。”

礼汀细细的手臂努力缠住他,背脊惶恐又后怕地起伏着。

她和他体温和皮肤贴在一起:“那天对你做了坏事,很害怕你不要我,就提前躲起来了。”

再抬头凝望他的时候,带着眼泪:“哥哥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他唇角带着笑,似乎他是掌控一切的主宰,说,别怕,我不会。

脉脉如情人絮语。

“哥哥,如果以后我再跑掉的话,我愿意被你锁起来。”

她仰着头,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

那人别开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锋利下颌的幅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应允。

飞史基浦的头等舱的座位紧挨着,能把隔板的门合上。

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衍鹤上机后一直在用德语打电话,有一种充满压迫感的肃穆,让人觉得凛然又傲慢。

上颚和嘴唇碰撞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原来人真的可以瞬间迷恋一种语言。

礼汀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眼睫扑棱地望着他,就像欣赏造物主的杰作一般,甜笑着,观赏他咬字时滚动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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