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203)

作者:野蓝树


一个叔父秦源笑着挽尊:“不就是些见不得光的小猫小狗吗,朱生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如果真要斤斤计较的话,年轻人哪有不玩的呢,我们家江衍鹤在订婚前,一定会收拾好这些露水情缘。”

江衍鹤的叔父江明达在心里盘算。

这事实在匪夷所思,不知道一向持重严密,风姿蕴藉的江衍鹤在想什么。

江明达不信这个从小一丝不苟的子侄,居然会没发现脖颈的痕迹。

难道是他故意的,和外面哪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情人玩的一场蹩脚的真爱戏码?

可是和朱家真能有段姻缘,进军食品、药物就有了渠道。

自己名下的日用品必能搭上朱家的药妆,从而分一杯羹。

江明达慌忙打圆场,帮腔道,“是啊,朱先生,我侄儿养的不过是用来玩乐的玩意儿,如果过分斤斤计较的话,这不是反而被玩弄了吗?”

还没说完,他看到江衍鹤笑了。

那是一种嘲讽的,轻蔑的笑意。

就像屋檐上不会融化的冰凌,在大雪中积累到了一定地程度,精准而尖锐地掉落了下来。

江衍鹤仿佛极为耐心听完。

他停顿两秒,音调平缓:“各位叔父,我明白忠言逆耳,况且最不愿意倾听之事,往往是对大有裨益的事。人情练达我做不到,但商运亨通我已经做得很好,不知道朱伯父控股的公司,去年在纽交所报表造假清盘的事,是不是应该在合作前说一下呢。我们之间的来往都只是合作手段,如果叔父们不满意婚姻这种手段,我们可以寻找其他的途径....况且我对结婚根本不感兴趣。”

朱鄂觉得这个世侄城府深沉,饶是自己作为商场的老狐狸,也不得不为他的话忌惮三分。

毕竟三言两语就把矛盾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朱鄂脸色微变:“许兴舟和夏元渡,一个说你顽固恶劣,一个说你心思谲诡。现在一看,还真是这样。”

藤原雅季瞧见场面剑拔弩张,她安抚道:“小鹤,我应承过你母亲康佩帼,要多照顾你,婚姻多方权衡利弊,我会对你和小敏的未来负责。

她转向朱鄂:“你也别给小鹤太大压力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江衍鹤很冷静,说话没有让人质疑的缝隙:“不说未来,只讲当下。我名下江行物流,已经在成立的十四个月内在纽交所上市,伯父现在还对我日后带来的预期经济效益不满足吗?”

瞧见几个人都神色不虞。

接着他抿唇笑,漫不经心地说:“Yumine基于DSGE模型做研究,找我要数据,我还帮她改了论文。既然我和她一直保持朋友关系,我想,无需这么多避忌吧。”

朱鄂想起朱茵敏对江衍鹤一腔痴情,咬牙忍下,叹了口气。

一贯强势威悍的他却感觉被人灭了威风,不管是人情世故,还是商业决断。

一直拉扯下去只能对自己不利。

朱鄂从善如流地找了台阶下:“前几天找你来家里,你总是推拒,忙完公司的事就走,今天终于借着赛艇的名义把你找来了,小女也在京都筹备宴会,她说想见你一面。她想换衣服给你看,现在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藤原雅季叹了口气,起身:“是呀,我去看看小敏在干什么,叫她过来坐坐。”

趁藤原雅季离开,朱茵敏还没来。

朱鄂喝了一口清酒,一股湿冷气顺着喉腔往下流,他迫不及待地想找江衍鹤的错处,来找回尊严。

两位叔父都醉醺醺地盯着弹奏的艺伎看。

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朱鄂距离江衍鹤很近,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衍鹤,你确实有能力和我叫板。但可别忘了,你们江家欠我了什么!”

江衍鹤漫不经心地把酒杯递到侍者跟前。

他声线清冷,薄唇一弯,沉郁地说:“我绝不会忘,但联姻不是偿还手段,这种旧礼教应该早日废除。我会在其他经济层面,尽量弥补伯父的。”

朱鄂磨了磨牙,狰狞的眼神一晃而过,又恢复了笑意:“我永远难忘Phallus对我们朱家做过的事。他的债,看来只有衍鹤你来弥补了。”

-

朱茵敏要和江衍鹤见面。

她在换和服的时候,做好了十足的期待。

见到江衍鹤之前,她更是宛如那年在樱花下,和他遥遥合影的期待和家世带来的自傲感。

她不停看花楹镜里的模样。

朱茵敏确信,女人的魅力不在镜子上,在江衍鹤的商业帝国,自己会成为唯一能辅佐他的人。

论家世和预期经济效益,谁能比她和他更合称。

佣人替自己拉开日式霜花的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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