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154)

作者:野蓝树


但她舍不得看他委屈、不被理解的样子。

礼汀主动起来。

她难耐地并起腿,从墙壁角落里起身,懵懂地扑扇着眼睫,躲进她思念已久的怀抱里。

“没有躲你。”

那人会意,把她囚困在地毯和他的身体之间,环住她缩在他怀里的纤细身躯。

他从后面探头埋进她脖颈里,呼吸滚过她的侧颈皮肤。

就像火焰一层层燎过:“不想你害怕我。”

礼汀细白的手,搭在他环住自己的手腕上,淤青的痕迹支棱在她伶仃的腕骨上。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她转过脑袋仰起头看他:“被你做了这样的事...也不会感到害怕....”

礼汀在他怀里,执拗地转过身,和他面对面。

伸出刚被解放出来的手,环住他.

嘴唇贴着嘴唇,鼻梁贴着鼻梁,眼睫交错地暧昧滚动。

最后是礼汀心口一窒。

那人实在太英俊,多看他一眼,就会从身体深处种下一百八十中蛊毒。

她害羞地垂下眼睛,跪在他双膝之间,用手指揽住他的肩膀。

就像一尾雪白小兔,柔柔地用自己细软的毛发,给身前的狼取暖,安慰他。

她安稳地把小小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轻声说:“从来没有害怕过你,好喜欢你,呆在你身边,我感到特别安心。”

那人额间碎发散落下来一绺。

眼睛又黑又沉,眼睫鸦羽一样,静谧地单手揽着她。

他说:“很久前就想和你交涉这件事,是我错,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礼汀脖颈和锁骨刚才被人嘬得太狠。

她脑袋泛着混沌,又痛又痒,却又因为太喜欢他。

他给予的一切都迎上去承受,再当成享受的那种喜欢。

他说一句,她答一句:“什么事呀,鸟鸟想说什么都可以,我都爱听。”

那人听完,更紧更深地揽住她,勾着一点薄薄的笑。

“礼锐颂的事情,是我的错,没早点发现。他恶心,和你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决不能用脏或者干净来定义。你是我的,海边宣誓过,永远都是,我会保护好你。”

“......”

礼汀咬住下唇,鼻尖泛酸,她觉得快要哭出来了。

被他认真地提起这件事以后。

她能感觉到被他好好对待着。

那人专注地凝望她:“知道了吗?那天说的是我身上的血。以后你不准用脏和干净,形容自己。”

“知道...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礼汀扑扇着眼睫,躲进他颈窝里,埋下脸,迷恋地舔了舔那个人锋利凸出的喉结。

“那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找谁?”

“你。”

“我是谁?”

“しゅじん”

“小汪。”

“我的小鸟。”

那人手指抵在她的后颈摩挲,呼吸滚烫,任由她在喉结舔吻,“还有呢,想听。”

“嗯.....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礼汀想不出来,蹭着他索性摆烂。

和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她还是不敢往那个位置想。

害怕在不久的将来,会得到一场期待的落空。

只能撒着娇,尝试解开他衬衫扣子,贴紧他,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借着窗外雪融化的光,礼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

他身上好多旧伤痕,并没有完全消退下去,在他白皙冷硬的皮肤上,有点触目惊心的意味。

这些疤痕,认识她以后,一点点增添上去。

他的手指那么漂亮,皮肤冷白,肌理流畅无可挑剔,从指尖腕骨,到肩膀。

全是他保护着她,留下的勋章。

和她身上,被他经常种下宣誓占有欲的暧昧痕迹不一样。

激烈又暗沉,全是他出生入死的伤疤。

可能要时过境迁很久,才会渐渐消退。

一次又一次的拯救。

从深海到暴风雪,京域的整个山川河流。

所有低劣恶心的无能鼠辈,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那人血液隔着和她相互取暖的皮肤,汩汩流动。

每一次交换到心脏的震响,都是他沉默的,深入骨髓的爱。

在海里的船上,她被他教会游泳的那天。

明明被他那么深切地告知爱的定义,却还在疑惑着。

疑惑,他是不是只是施舍。

她还以为他每次不染情.欲,只是居高临下地看她兀自疯狂,都是他恶劣地使出来,玩弄她的伎俩。

怎么可能是呢。

礼汀痴迷又狂热地盯着他看。

灵魂都被他完全勾走了,眼泪肆无忌惮地从眼角留下来。

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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