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100)
作者:野蓝树
她拉上了窗帘。
猜测到礼汀一定到了。
不知道早上和礼汀说的那番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她往探视窗那里看了几眼。
果然到了。
蒋蝶抬手指了指门的方向:“欸,那不是礼汀吗?”
谢策清恹恹地扭过头。
期盼地转过脸,看向门口地位置。
光线穿过窗帘,照射到门口的亮度已经非常微弱。
玻璃探视窗上,只隐约留下重叠的身影。
以及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谢策清遇到它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看过波澜壮阔的幽深大海,在酒吧的红樱桃里映出糜丽的春色,在图书馆上点缀满星光。
在他受伤的同时,朝思暮想,渗透进他两年的夏天瑰丽的机遇,往遥远日后畅想的梦境中。
但是此刻,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他并不认识的青年。
两人推门,一起走进来。
那个青年手上提着礼汀给谢策清买的水果。
礼汀一直都知道他的口味。
之前她给他妈妈送青芒的时候,谢策清特意强调,自己喜欢吃猕猴桃。
要那种,软到可以直接把薄皮给剥下来的,果实甜美汁水丰富。
当时礼汀没有回复,谢策清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居然记得这句话。
她是多么温柔,善解人意,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谢策清心口一窒,倒吸了一口气,无端觉得难受。
这么久,他没有和礼汀联系。
因为蒋蝶一直在他耳畔说,礼汀见到他这副模样会难过。
他还以为,礼汀会掉着眼泪前来问自己痛不痛,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她。
没想到,她身边居然站着其他人。
这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心里忍不住警铃大作。
“礼汀,他是谁?”谢策清现在满脑子只有这一个问题。
“一个朋友。”
他都在床上挣扎了一下,语气不善,带着质问。
“我不信,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朋友的!”
谢策清心里盈满了委屈,但是不知道怎么讲出口。
他对她的思念已经到了极致,而且他不相信一贯独来独往的礼汀会交朋友。
蒋蝶接过杨洵手里的猕猴桃。
皱眉地拉住谢策清,竭力安抚他:“你脑袋做了清淤手术,还没好,这么激动干嘛。”
她手搭在床铺上,哄小孩似地拍着他。
“你们不要说刺激他的话,他这几天情况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之前天天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只有我守在这里,我一点点看他好起来的,你们别一来,就把他打回原形啊。”
歌颂完自己照顾他的辛苦。
蒋蝶看向礼汀,冲着她暗暗地摇头。
示意她没什么事就离开,下次再来。
毕竟谢策清,病还没有养好。
只有蒋蝶自己最清楚,她给这两人造成了什么隔阂。
这次好戏,几百万的演出费,眼前这种情况怎么够呢。
一定还要更刺激,更血腥的筹码,才能让投资方更开心是不是。
杨洵瞧着这三人气氛有点奇怪。
他不解地问:“你是她的谁啊,至于这么猖狂吗,礼汀交个朋友,你意见这么大?”
“和你这个傻逼有关系吗?”谢策清不说话了,他用铺盖卷了卷,窝在一旁生闷气。
“你不要闹脾气呀。”礼汀咬住下唇,蹲下来,温柔地说:“这几天没有来找你,关心你是我不对,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谢策清心里已经软化了,还是忍不住埋怨到:“下次你来的时候,不买任何东西都可以,重要的是不要再带着闲杂人等过来了,我只想你一个人来看我,伤好了我就回学校,到时候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讲。”
蒋蝶正在一旁剥猕猴桃的皮,放在玻璃器皿里。
听到这句话以后,她动作顿了顿。
“谁是闲杂人等?”杨洵不高兴了:“我读的本硕博连读,这医院里差不多都是我同学,你和我横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我披着件白大褂,就应该让着你们患者啊。”
“老子就是不爽你来怎么了?”谢策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因为供血不足开始晕厥,他皱眉捂住头。
“她之前脖子上的掐痕,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杨洵抱着手臂,面露不悦:“她半夜还在我哪里买药,我担心她。”
“是啊,那又怎样?”谢策清梗着脖子:“所以你最好少在我面前逼逼叨叨的,不需要你一个外人装好人。”
“你要点脸,行吗?”杨洵把礼汀护在身后,“我还说为什么她这几天脖子上的伤势好了,原来是因为你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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