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84)
作者:马克定食
邬思黎仰头看他,左柯让在笑,很单纯真诚的一个笑,仿佛俩人之间从未发生过龃龉,邬思黎有一瞬被迷惑。
她点头:“有点。”
“那去吃饭。”左柯让理顺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我新学会了一道菜,超难。”
拿走邬思黎身上的毯子,牵着她手去餐厅。
邬思黎醒来时候正好,饭菜也是刚做完,这一周以来左柯让厨艺突飞猛进,他毫不谦虚地夸赞自己:“我觉得我现在能去应聘七星级酒店厨师长。”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全都符合邬思黎的口味,她最近胃口其实不太好,每餐吃都很少,但现在莫名饿得慌。
他俩面对面分坐在餐桌两边,慢条斯理吃完一顿饭,左柯让眼巴巴望着她,朝空盘子努努嘴:“我是不是天赋型选手?”
熟悉的臭屁模样,熟悉的“我最牛逼”的语气。
真的恍惚。
邬思黎都险些怀疑一个月来经历的种种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点头:“是。”
左柯让就笑,叫邬思黎去跟二哈玩,他收拾着餐桌,碗筷放进洗碗机,不确定邬思黎要不要吃水果,但他还是洗了一盘端到客厅。
邬思黎坐在沙发上,腿边有一个医药箱,左柯让见状,心一提:“拿这东西干嘛?”
邬思黎拉他坐下,拨开医药箱卡扣,取出碘伏和棉签,捧着他的手仔仔细细消毒清理他食指指背刀划出来的那道伤口。
“不小心切到的。”左柯让觑着她,犹豫再三,卖个惨:“好疼的。”
邬思黎只清理着伤口,淡声:“下次还是请阿姨做吧。”
她没有亲他,也没有哄,左柯让眼神一黯:“好。”
几乎是切掉一块肉,挺触目惊心,邬思黎倒出药粉用纱布裹好,然后问:“你是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没有。”左柯让嗓音轻,嗫喏回:“不是。”
邬思黎神色淡然:“你这样做,只会把我推的更远。”
“那又怎么了。”他小孩子赌气一般:“反正怎么样你都不会喜欢我。”
既然不喜欢,那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要求不多的。
“我喜欢你。”邬思黎系出一个蝴蝶结,抬眼直视左柯让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狭长丹凤眼,她少敢与他对视,担心会被看穿心底的秘密。
“左柯让。”她真挚告白:“我是喜欢你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
在她最是困难无助的时候为她扫清一切障碍,是她最坚固的靠山。
一次又一次坚定选择她,无论怎么样都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这样的左柯让,她怎么会不喜欢。
也正因为喜欢,所以她更需要离开他。
“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可是我喜欢你。”她拨弄着蝴蝶结,指尖偶尔擦过他掌心:“我贪心,我想要一段平等,我能平视你的关系。”
邬思铭在信里写邬思黎喜欢他,左柯让半信半疑,他或许是忧虑自己有一天会放弃邬思黎便用这种好听话来套牢自己。
可怎么会呢?
他永远都不会放弃邬思黎。
但是现在邬思黎亲口承认她喜欢他,在他们之间产生隔阂的此刻,给他最难忘的回忆。
错愕散去,急忙回:“是平等的。”
他万分迫切:“我们是平等的。”
“不是的。”邬思黎缓缓摇头:“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异性都会被你调查,甚至针对,而你能接触的异性,我从来没有资格插手。”
“怎么没有,你——”
邬思黎打断他:“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他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你说话不好听,我不想听。”
“任卓元发帖造谣我之前,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喜欢我想碰我还没有得逞,你就把人弄走。”
“魏书匀也是,小时候他帮过我很多,待我亲近一点,你就几乎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信息都查了个透。”
“我们两个每次吵架,你都会用邬思铭威胁我,逼我妥协。”
桩桩件件邬思黎都列举得明白,稍稍一顿,她垂下眸:“我好像很重要,重要到牵扯着许多人的命运,我不顺着你就会有人倒霉,你给我造成的感觉是我是一个很糟糕很不幸的人。”
左柯让喉结上下轻滚,他想说不是你不要这么想,可喉咙里暴起的酸胀压得他发不出一个音。
“邬思铭出生之前,我爸妈对我一般,我安慰自己他们性格本身就是那样,邬思铭出生之后,我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父母。”
“我爸妈对他喜爱的万分之一我都赶不上,邬思铭七岁那年查出白血病,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