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128)

作者:是辞


幸亏余泽留了一手,起身去厨房把拌鸡架端了出来,厚颜无耻地说:“忘了拿这个了,小市场那家的,尝尝。”

宗遇眼巴巴地望着余泽,眼神明显在问:还有菜能拿不?

余泽扫他一眼,答案自然是没有。

宗遇便说:“我洗碗,我刷锅,我收拾桌子。”

余泽还拆他的台:“你洗碗洗得不干净。”

宗遇负气道:“那你洗,活儿全你干,就你能耐。”

“比你能耐。”

“去你爹的。”

没等林凛和宋慈发作,这俩人先内讧上了,往死里骂互相,搞得林凛和宋慈面面相觑,毕竟她们再怎么骂也不如他俩发小儿骂得脏。适时红油锅开了,两人立即动筷,理都不理他们。

但那毕竟不算什么大事,尤其姐妹二人深知互相的尴尬丢脸之处,闺蜜的男朋友则是越看越不顺眼,林凛觉得余泽配不上宋慈,宋慈觉得宗遇高攀了林凛,一切都很合理,导致这顿火锅吃得十分融洽。

前提是宗遇和余泽大气都不敢喘。

小市场那家拌鸡架的老板是沈阳人,媳妇儿是柳城的,选择回来开店。鸡架味道不错,林凛都吃了好几块,从鸡架开始聊起了吃食。

宋慈是资深吃货,有个关系不错的大学室友是大连人,大二那年寒假林凛还跟宋慈一起去过大连玩儿。大连冬季的风很大,比北京还夸张,风力强悍到足够把人的发际线吹得后移两厘米,这是林凛对大连的印象。

至于宋慈,怀念起大连的一种小吃,炒焖子,说得都快流口水了。

余泽便接话道:“那就去吃,开车有点儿久,高铁不到两个小时,说去就去了。正好我没吃过,你带我去。”

宋慈心思一动,拍桌叫道:“咱们出门旅游去呀?我挺久没出去玩儿了,可以去大连。”

顺着她的话题聊下去,林凛兴致缺缺,摇头道:“我受不了那个风,吹得脑仁儿疼。”

“你戴个帽子嘛。”宋慈接道。

宗遇想起她那个“锦毛鼠”耳包,抿嘴直笑,偷偷在桌子下面摸她的手,被林凛抽了一巴掌。

林凛不比宋慈脑子一热,什么都敢想,打量了下宗遇和余泽,陈述道:“他们俩不一定有空。”

余泽慎重答道:“我能请个一周之内的假,年后把班补上。”

其实对他来说有些弊大于利,但他看宋慈兴致极高,不愿意让她失望,何止年后不能休息,孙巧巧一个人看着医院,他出去旅游,想杀了他的心思怕是都有,还得请人吃饭安抚一下。

三人的目光又同时投向宗遇,宗遇嘴角一挑,笑道:“得,就差我了是吧?余泽这犊子都能抽出时间,我哪儿能掉链子?你们琢磨去哪儿吧,我服从指派。”

年关将近,远的地方肯定去不了,出行的决定又突然,也不适合长途旅行。作为东北人,难免觉得东北没什么好玩儿的,一下子倒还真有点儿犯难。

最后忘记是谁提议的长白山,林凛为此发笑,点评道:“长白山就是东北的‘耶路撒冷’。”

朋友圈在东北的同学朋友隔三差五就有去长白山的,油门儿一踩,说走就走,玩上个两三天,甭管尽没尽兴,不行下次再来。

上回同学聚会,几个已婚的同学还说到,两三对儿夫妻凑一起喝酒吃烧烤,喝多了觉得憋闷,想着挺久没出去玩儿过,当天半夜就开车干长白山去了,没喝酒的轮流开车,酒醒后发现在山下的酒店里,人都蒙了。

林凛却是羡慕那种洒脱的,所谓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并不常有,人生需要这样的经历。

如今爱人与友人相伴身边,深冬时节,即便冲入北风之中,也不觉寒冷,心思轻盈。

想起出电梯时宋慈下意识说的那句话,林凛拷问了她一句:“什么叫什么都没干?那你俩干啥了?你昨儿在他这儿睡的?”

宋慈指着茶几上还没收拾的扑克牌,双眸泛着单纯的光芒,笃定道:“我和他玩儿抽王八来着,你看,扑克还在那儿呢!”

林凛侧头打量着宗遇,讥嘲道:“你们都挺爱跟异性玩儿抽王八啊。”

宗遇哪儿敢接话。

饭桌的残局暂且搁置,四人围坐在茶几前继续饮酒,两两结队,打最无聊的“升级”,决定谁来做枯燥的事儿——开车。

林凛擅长算牌,余泽也不赖,宋慈是豪放型“赌手”,牌风主打一个大开大合,宗遇倒是有技术,奈何手气太臭,连输数把之后,林凛带不动这个队友,看他一手烂牌,把自己的牌也丢了,无话可说。

宗遇还有脸笑,与其输得难看,不如主动揽事儿:“行了,我开车。余泽,先给我转一千块钱油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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