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19)
作者:许一疯
程之逸从那个时候说话方式就让时鸣又爱又恨。他的语调永远不紧不慢,温柔的话音里总带着刺人的尖锐。
时鸣听完这句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了警服,直接拉开领带,甚至连蓝色的内衬都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桌子上。上半身顿时不着一丝地从阶梯教室上走了下来,从程之逸面前经过的时候,一字一顿地说:“我出去站着,这下这群学生里没有你讨厌的人了,我们都不用勉强了。”
程之逸望着熟睡的时鸣,想到这里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回想着当时的时鸣,眼里冒着火,开学第一天就让他这个老师颜面尽失。
警校生是个很“奇怪”的群体,从进校第一天就被灌输着殊荣和纪律的思想,他们享受这种整齐划一的动作,又无比渴望掀翻这种条条框框的约束。
他们害怕自由,又崇拜自由。当时鸣脱掉警服和程之逸开始了不死不休的拉锯战时,他就成了很多人心里的“偶像”,包括程之逸。
时鸣掀开被子起身:“中午给你买的饭都凉了,一会儿带你去吃点。想吃什么?”
程之逸也起来去衣柜里拿衣服,他这么多年没有固定的居所,每到一座城市出差都是住在酒店。他不紧不慢地说:“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抱着你都硌得慌……”时鸣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说到这里他才偷偷去看程之逸。
好在程之逸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淡淡地说:“我要换衣服了。”
时鸣有心逗他:“换呗,都是男人怕什么?”他站起身来走到程之逸身后,凑近他的耳畔,那呼吸之间湿热的气息瞬间让程之逸绷紧了身子。
时鸣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他低声问:“果然离开我之后,都没被人近过身。老师,这么多年怎么一个人过啊?”
程之逸没理他,解着扣子:“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过的?”
时鸣笑了笑:“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对我的靠近这么敏感啊?”
程之逸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了,他转过身来,还没等时鸣收回得逞的笑容,双手抬起触在对方的脖颈,吻上了他微扬的双唇。
时鸣霎时间愣在原地,上身的血液都仿佛被瞬间抽干,耳畔只剩下感受着天崩地裂的倾塌声,这是程之逸第一次主动亲他。
而且时隔六年之久,这个时间节点对于他们而言,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年慌乱的心或许不再渴求相拥,当年冲动的惩罚或许也掩于尘时,可当时鸣真的触到微凉的唇瓣时,他才发现,压抑心底的狂烈丝毫不减当年。
他对程之逸从来算不上喜欢,算不上爱,因为他不懂,他只是随心随性的渴求,渴求这个人的一切。
程之逸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当他碰到柔软时,心思早已没了单纯。他微微挪开了嘴唇,近在咫尺地问:“这么多年你也是一个人吗?为什么对我的靠近这么敏感?”
时鸣听了这句,顿时笑了。他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鼻尖,拉起程之逸的手腕把人直接带到怀里,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程之逸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时鸣抱着转身压制在床上。
当铺天盖地的热浪从心底喷涌而出,席卷全身时,程之逸才知道玩火自焚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他用尚存的理智推着对方,轻声说:“好了,别闹了!时鸣。”
时鸣显然对他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心存不满。程之逸永远只把他的心意归结为“闹”。他钳制着他的双手,几乎带着不容反抗的强悍去吻他。这个人只要站在自己面前,一颦一动都在勾引他,甚至就连杳无音信的这六年,梦里都不放过他。
“你要叫我什么?”时鸣流连在程之逸的颈窝中,疯狂地攫取这个人心存的侥幸。
他在发狠地咬他的侧颈。
对于时鸣而言,身下这个人是无底的深渊,也是生辉的皓月。时鸣吞着他的软舌,搅动出无数的炙烈,几乎要把程之逸融化在身下。
从唇角一路滑到腰窝,程之逸顿时痒地找不着北,心底的酥麻让他整个人软在云里一般呻吟着求饶:“鸣,很痒,别……”
时鸣听他的服软的这声“鸣”,满意地笑了,把人拦腰扶坐起来半抱着,停止了所有的侵略。
程之逸靠在他的肩头大口地喘息,从耳朵到胸膛红成一片,时鸣逗他:“如果不是你主动,我真的打算再等等!”
程之逸揪着他的衣领,用着全身地力气甩开他:“出,出去。”
时鸣忍着笑意说:“你终于生气了。”说完,像从前每次恶作剧之后,一蹦三尺远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