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人呢？”陈一凡语气渐渐加重，“你在耍我？”

“耍你？”郝甜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正好借由陈一凡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了，“人就在那边，有本事自己过去追啊！怂包。”

“你——”陈一凡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来，为什么自己遇见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王思雨也就算了，这个郝甜名字倒是很好听，刚开始的时候都表现的温言柔语，这才过了几天，就显露出真面目。女人也太可怕了。

陈一凡忍住自己想要发脾气的冲动，恶狠狠的指着她：“行，给爷等着。”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郝甜就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说也刚刚才签了一个合同，还是部网剧的女主，现在就得罪他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可是眼看着陈一凡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郝甜别过脸，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走廊这边。

明棠不得已手撑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面，手指上面的血迹擦到他西装上面，顷刻之间变得脏污一片。

她好像隐隐听见周围有人在倒吸冷气的声音，但是眼前还是有些发黑，她有些疑惑，就算是被撞到流鼻血了，现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吧？

一股巨大的惊慌席卷了她的心间，白净纤细的指尖下意识的揪紧了他手臂上的西装。

——她不会是，发病了吧？

一直以来都感觉没什么事情，有的时候她甚至都忘记，自己是个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书的人。

现在她倒是顾不上生气了，血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已经有一小滩，她伸手去挡后来变成了张在自己下巴上，仰头的时候又呛了一口血，整个口腔里面都是铁锈味了。

不仅仅是嘴巴里，眼眶里面也是酸涩难耐，鼻子流血的同时还突然间一酸，这是要哭的前兆。

明棠所幸放开手，任它流，微仰着头手指紧紧的掐着掌心，咳嗽了一声就感觉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了，她又赶紧拿手去抹，整张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血迹。

她用胳膊挡住眼睛不想让这么多人看见，很委屈的抽噎了一下子。

怎么最难过的事情都塞到一天里面来了。

一只手有力的按住她的头往下按，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莫名给人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

他说：“低头。”

她不愿意配合，乱摇着头，没几秒钟时间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声善意的笑，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个闹别扭的小朋友一样。

眼泪和血混在一块，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更滚烫。

“你们先走。”封景压下微翘的唇角，吩咐周围的人。

还是那只手，来拿开她挡住眼睛的胳膊，动作轻柔却带着力气。事实证明男人跟女人的力气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刚才封景还是给她留了面子，现在却是直接轻轻扯开。

刚才哭了几声也差不多了，她慢慢抽泣着慢慢放松了身体，等到低下头之后，他又轻轻说了一句：“用嘴呼吸。”

明棠还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根微凉的手指指腹就捏住了她的鼻子，前几秒她憋得脸蛋通红，后来才想起来刚才他说的话。

憋了几秒，她又“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封景有些无奈的松手，血又顺着人中缓缓流淌下来，白嫩的脸蛋上脏脏的，她慢慢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屈起双腿把头埋进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面全是血腥气，封景把她整个人拽起来，直接利落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整个身子也揽在怀里，修长分明的手缓缓拍打在她纤弱的背上，就像哄在闹的小孩子一样。

她开始哭的很大声，像是在宣泄什么一样，后来就渐渐的没了声音，但是他感觉到肩膀上温热的湿了一大片。

也许是泪混着血。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哄着，她才慢慢把身体站直，低着头，血已经不流了。

受欺负了吗。这句话他没问，但是自己会查。

就算不照镜子，明棠也知道现在自己肯定很狼狈，于是掩耳盗铃的闭着眼，眉毛还是委屈的微微皱着，没有完全回过气来。

*

哭完了，封景带她去清理身上的血迹。

倒是也方便，酒店的二十八层楼，总统套房。

进去之后明棠先是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又红又肿，面色苍白的像鬼一样，脸上身上裙子上全都是一滴滴血迹，活活像是丧尸刚刚大餐一场似的。

而且血迹已经浸透棉麻的裙子，甚至已经微微结块，尤其是胸前的一大片，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自己刚才时候干出来的事，她没脸出去见人。这么大一个人居然在外人面前哭的这么惨，明棠盘腿坐在地板上，使劲薅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