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受着他似乎要证明些什么，又是一动，苏清浅听见明显的声音，还有他有些恶劣的调笑——

“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盛夏的夜晚，聒噪沉闷。两个年轻又热烈热烈的心脏跳动着，只有彼此能听见。

——

几个月内，动画那边一切顺利，收益和流量都很可观，还开了一场线下的粉丝见面会。

过了秋，又换上了冬装。

下午，苏清浅午睡后自然醒过来。

窗外，下起了小雪，浅浅覆盖住地面上草坪。

起身开门，就跟人形导航一样，立刻抱住了顾舟逸。

小姑娘光着脚踩了上来，顾舟逸无奈，把她抱到沙发上，又回房间把鞋拿出来。

“就算有暖气，也别光着脚。”

“噢。”毛毯软，手感极好，苏清浅手指在上面划拉，“一会儿我们干什么呀？外面下雪了。”

“嗯。”顾舟逸看着窗外，天色还早。

“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听到出去玩，苏清浅立马来精神，穿着鞋跑回房，“那我先去换衣服。”

她不太爱出门，但只要跟着顾舟逸，好像也不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车开出了市区，最后在郊外一座山前停了下来。这里人烟稀少，遍布着常青的雪松，分外清冷。

有一小点雪花落在鼻尖上，苏清浅得了趣，揉开，抓起旁边的枯树枝在一旁干净的积雪上画着。雪和树枝不比以往用的纸笔，苏清浅故意画了个歪扭的火柴人。

“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顾舟逸看了眼，确实像。他现在就靠着车，看着小姑娘玩闹。

想起来去年的那场雪，比这时候还大些，他徒步走到租房，跟她表明了心意。

如今也过了一年了。

等玩累了，苏清浅才想起正题。

“你怎么，突然想带我来这啊？看着跟世外桃源一样。”

顾舟逸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温柔地擦干净她的手，边回答着。

“这？一个免费的景区，因为太远了，经济不太景气，就荒废了。觉得你会喜欢，带你来看看。”

其实，这里也算是他的一个世外桃源。

那时家里一堆事，心里一直压抑着，顾舟逸骑着自行车自己来到这散心。后来工作忙起来，来的次数也就少了。

苏清浅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南方，对于这种雪压青松的景确实感觉很新鲜。

雪天路滑，顾舟逸扣着她的手，沿着石阶一台一台往上走。几步后，就见路边建了个破旧的亭子。但其实连亭子都算不上，屋顶上还盖着毛草，柱子也斑驳掉漆。

光线暗还有点看不出来，亭里坐了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但很有精气神。顾舟逸主动过去打了声招呼。

“你是……舟逸？”老人戴着老花镜仔细辨认着。

“是我。”

一来一回地对答，明显是熟人的关系。

老人看到顾舟逸旁边的女孩，和两人相扣的手指，明白过来，“时间真快啊，想当年你还穿着校服，现在都要成家了吧。小姑娘长得也伶俐。”

苏清浅被说得不好意思，也打了声招呼。

“爷爷好。”

老人一听就高兴了，“好好好，你们也好好的啊。”

低着头跟着顾舟逸往上走，苏清浅还有点好奇，“你以前也来过这？爷爷对你印象那么好。”

顾舟逸一听，笑了，“只是以前过来的时候，顺口帮了个忙。那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儿还挺多人，郑叔是收门票费，有一对情侣想着逃票。我就给拦了下来。”

郑叔老伴走得早，儿女也在外。也是在这吃住习惯了，挪不开身，一待就是十几年了。

苏清浅了然点头，帮他扫着衣服上的雪。

“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高兴？你应该比我见过不少雪了吧。”

顾舟逸牵着她的手放进大衣口袋，轻轻摩挲，“是啊。是见过很多。”

但对于你不是啊，傻姑娘。

每次初雪一来，也顾不得外边有多冷，总要玩上才罢休。

顾舟逸也没想过，明明是每年司空见惯的景了，自己居然也会期待下雪。光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走，他就觉得很美好。

爬了好一会儿，苏清浅指着一座寺庙，“我们去那看看吧。”

“好。”

殿里，摆放着几尊巨大的金身佛像，和寺庙本身一样荒废了。

“这是什么？好像是许愿带。”

苏清浅指着桌上的东西。因为被环境感染，声音也不自觉变低。

“嗯。”顾舟逸偏头示意旁边的树，缀满了无数红带子。

“那我也写一个吧。”苏清浅在手背上试了一下旁边的油性笔，还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