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恩浩荡(上)(19)
作者:寄秋
看到这一傻一狡猾的组合,再笨的人也晓得遇上什么事,众人一哄而散,不一会做生意的做生意、逛大街的逛大街,市集迅速恢复平日热闹的模样,吆喝声不断,像刚刚没发生这场戏。
唯独金准之一脸拙样,久久无法回神,眼睁睁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骗子拐进陋巷,当着他的面带走他的银两。
这……到底是谁骗谁,为什么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让他丢脸到无藏身之地?更可恶的是,一回头连祁天昊也……
“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连你也在笑!”朋友一场,眼睁睁看他被骗就算了,竟然还扬起少见的笑容,摆明不给面子。
“我不是在笑你。”祁天昊仍高坐黑马上,但视线却是落在金准之身后,眉毛上扬,笑意不减,“丫头,不跟我打招呼吗?”
冷淡的声音这才响起,“大少爷,你回来了。”
跟着祁天昊的视线回头,金准之一听见风紫衣的问候,蓦地睁大眼,像根木头似的,连她都走过他跟前了还没回神。
“知道我是大少爷了?我当你这双比湖水还清澈的眼竟没瞧见我。”冷冽的声音含着责怪,视线紧紧跟着她缓步上前的身影。
这丫头明明方才就瞧见他了,却故意避开他的眼神,还冷哼一声给他下马威,看来这趟出门是太久了,惹得她不悦。
“大少爷会在乎紫衣有没有瞧见你吗?你可是向来比风还随性的祁府大少呢。”比主子还神气的风紫衣可没被他的语气吓着,加上心情不佳,不驯地扬目顶嘴。
祁天昊反倒失笑,“丫头,你这是埋怨我晚归吗?”闻言,她脸色一黯,整了整神色,又笑开,只是这回的笑有些勉强,“怎么会?大少爷这趟远门出得可真久,正好正中紫衣下怀,让我只手遮天、霸占祁家产业,我可想好了三、五年后要毒死少爷小姐,让无后的老爷夫人只能仰赖我鼻息,还怕他们不乖乖奉上家产吗?”
这弑主夺产的话一出,金准之兄妹不免倒抽一口气,十分惊讶这女子连这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但一看祁天昊的神色却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得更张扬,不禁面露疑惑。
“你这是埋怨我。”刚刚是询问,这次他很确定,确定这丫头气得记在心口上了。
“哼,我是埋怨你没错,我埋怨你怎么不让土狼叼走、让风沙埋了;我埋怨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叫我弑主篡位的计划难成;我埋怨……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她气得心口泛疼,但他却得意了是吗?
“是是,我知道你认真。”他随口应着,拍拍马颈,大掌伸向两颊发红的她,“上来,我带你回府。”
她眼一眯,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不要。”
“乖丫头,上马。”听他这什么语气?她又不是他养的宠物!更何况……她瞄了一眼棕马的主人,接着大力拍开他的手,“不要叫我丫头!”
这一掌拍得又重又响,祁天昊也不以为意,脸色变都没变。
这次别说金准之兄妹还有祁天喜一行人,就连旁边装忙的路人也都听见、看见了,可以想见,明天朱雀城的新八卦就会见世了―朱雀城是祁天昊作主的,城主是风紫衣管的。
更出人意料的,祁天昊忽然发出低低的轻笑,身一低,竟当众轻捏她的鼻头。
“别玩了,上马。”
“你……”可恶,他又把她当小孩子般安抚,出去这些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知道你怨我,我们回府里再说。”这丫头可是越来越倔。
“紫衣是下人,哪敢怨主子?主子怎么说怎么做都对,紫衣绝无一句怨言,只是尊卑有分,紫衣还是不跟主子同马了。”她咬牙切齿的把话从牙缝挤出,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不要再惹怒她。因为她是无“一句”怨言,但有一肚子怨气!
可祁天昊像是玩上瘾了,当作没看到她眼神里的警告,手掌顺着在她头上拍两下,“好好好,我都听懂了,上马。”语气轻柔得像在哄孩子。
“大、少、爷!”他实在欺人太甚!
这惊人的吼声没制止祁天昊的行为,倒是逼出他感慨的一句,“丫头,许久没听你这声大少爷,真是怀念呀,果然看到你才有回家的感觉。”
“怀念?”半眯起眼的风紫衣扬起手中的柳枝,变脸极快,顿时笑逐颜开。
“大少爷想家了是吧?紫衣助你一臂之力。”
话刚落,她扬手挥柳,重重鞭在马身,突受惊吓的马儿长嘶着人立而起,马背上的朱雀城城主差点坠马,幸好他立即勒紧绳,稳住受惊的爱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