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花但有刺(26)
作者:寄秋
难怪他不希望落入亲二叔手中,在他们子不在京中时,那母子俩不晓得中饱私囊多少,光是卖粮所得就有好几万两,更别提铺子的营收,那才是下金蛋的母鸡。
财帛动人心,任谁也禁不起诱惑。
看完后的苏子晴将匣子放入她一人才知的暗格中,坐回几案前,以草书在左下角签下“唐十二少”四字。
“难怪你画春宫图,原来你是唐十二少。”真叫人意外,众人臆测纷纷的画坛狂人竟是年仅十岁的小姑娘。
“啊!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她抱头呻吟,盼着是梦一场。
还以为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怎么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呢?
欧阳无恕发噱,在她哀怨的眼神下勉强收住了笑,解释道:“我是回来知会你一声,若是手头缺银子大可从匣子中取用,给我留点吃饭钱就好。”
“还有呢?”她耳不闻,眼不见,恶灵快快散去。
“你要的人何时送来,以什么方式给你?”问清楚了以免弄巧成拙,坏了她的好事。
这是正事啊!苏子晴重新振作起来,想了一下,谨慎的说:“等你走后再送,免得有人多做猜想,你找个有江南口音的中年男子充当我舅算家商铺的掌柜,借口是我舅舅给我们兄妹送人来,怕我们不会照顾自己。”
“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信口一说便似真的,连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还有事?”不想跟他扯了,她不答,做出送客的姿态。
“这画送我。”欧阳无恕顺手卷走画好的图纸。
她顿时急了,“你拿它干什么?”她还要用它赚银子。
他故作唏嘘,“人不风流枉少年。”
“好走,不送。”他比强盗还可恶,明抢,偏偏她不敢抢回来,怕撕破。
“晴儿,早点睡,睡得少长不高。”他用卷成筒状的画纸一比两人的身高差距,惋惜地一摇头。
“滚!”眼不见为净,恨呀!
“这一次我真走了,三年后见。”他说得像永别,眼神定定的停留在她身上。
今日一别怕难相见,多看一眼当做念想。
“我不会去送你。”她的身份不合适。
他明白,微微一笑,转身从窗子一跃而出。
苏子晴等了许久,确定他不会再转回便关上窗,后背轻倚窗,微微一叹,他真的走了,据她所知,这场仗最少要打五年,他不可能回来,除非战局产生变量,五年后……再一次相见她已罗敷有夫了。
不过他这一去是建功立业,待大军班师回朝时,他真要加官晋爵了,应该也不会再记挂她一个小丫头,他们会渐行渐远,成为陌路人。
蜡烛烧了一半,灯蕊劈啪的爆了一个灯花,不知道发怔多久,苏子晴感觉困意袭来,她解开保暖的秋衫,鞋一踢,躺平在软绵绵的床上,一闭眼,很快就睡去……
“小姐,醒醒,辰时快过了,辰时快过了,你醒一醒……”绣春站在床头,轻摇沉睡不起的小姐。
“别吵,困。”她还没睡够。
“小姐,今儿个老爷休沐,你不是说有事要找他谈,让奴婢唤醒你。”十日一休,再等下一次要一旬。
“休沐?”苏子晴终于整个人清醒,挣扎地要睁开眼睛,可是偏偏感觉眼皮重如千斤,她连打了三个哈欠还是起不来,只想睡到地老天荒。
“小姐再不起来老爷就要出门了。”老爷习惯约三、五好友品酒吟诗,一出府不到天黑不会回府。
苏子晴下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吩咐道:“拿点冷水来,巾子沾湿拧干让我净面。”
“是的,小姐。”
绣春很快就去端了一盆冷水回来,将湿答答的巾子一拧,递到小姐手上。
“扶、扶我一下……”清醒,清醒,不能再睡,今天的事很重要,不能耽误了。
冷冷的巾子往面上一敷,还有些睡意的苏子晴就这么冻醒了,她打了个激灵,粉色小脚往床下移,没等脚着地,剪秋已为她穿上男靴。
绣春也拿来早就备妥的男装,替苏子晴穿上。
“呼!不是还没入冬吗?怎么感觉凉意阵阵。”还是江南好,没京里冷,才九月就冷飕飕的。
绣春轻声提醒,“小姐,昨儿夜里落霜了,屋顶上一片尚未融化的白,所以有点冷了,你多穿一件衣服,免得受寒。”小姐怕冷,一入冬就躲着,哪也不去。
“我哥哥呢?”没他还玩不了把戏。
“在花厅等着。”一早就来了,差点和叶嬷嬷撞上。
叶嬷嬷名义上是苏子晴的奶娘,同时也是香涛居的管事嬷嬷,但事实上她是张静芸的人,是张静芸安插在苏子晴身边的,她好吃懒做,十分贪财,见钱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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