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良人(扬州三奇花外传-人间奇侠之一)(39)
作者:寄秋
「娘这些年可好,没人为难你吧?」他指的是三娘的恶意陷害。
「没什麽不好,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想你想得紧,你呢?没吃苦吧?」她碰碰他的手、他的睑,清清楚楚地看了一遍。
「还好,孩儿承受得住。」过去的事不值得再提,他不想母亲自责。
冷夫人口气微重的道:「都怪你爹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你一拳,那个老不修只重女色而不顾儿子死活。」
一想到此事她就气愤不已,为儿子蒙受的不白之冤感到痛心,一个小妾而已难道及不上儿子的重要吗?
要不是那一天她正好出门上香,阙儿也不会被他父亲一掌打成重伤,丢弃至索魂林?害她一回来遍寻不著他的踪影,以为被狼群叼走哭得死去活来,从此不再理会懊恼後悔的丈夫。
「爹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过往的事就当风云散去吧,」为人子不言父之过。
「他呀!是报应,小妾一个接一个娶,如今才落得这般地步,他活该。」能不怨吗?
丈夫纳妾,妻子永远是最後一个知情,昔日的恩爱已随一个个入门的小妾而消逝,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她,可她对他已心灰意冷,不存一丝爱意。
看他无语的躺著是心痛也是幸灾乐祸,毕竟夫妻一场她无法做到无动於衷,但是又怨他薄幸多情,有了娇妻还要美妾。
女人是园中花,栽了牡丹要芍药,嫌紫薇颜色太深又要种芙蓉,不栽满一园子的花总嚷著春色不足。
恼了夫君,怨了夫君,恨了夫君,到头来发觉爱的人还是夫君。
「娘,你的病好了吗?」他关心的一问。
她摸摸自己的手苦笑,「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是让虫蚁螫了。」
「你怎麽知道我回来了,宫中只有天威知道此事。」他很意外娘亲的到来。
她眼含慈母的笑意。「这些年来我一直派人打听你的下落,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回报。」
「莫非连著两年的书信都是娘的主意?」最不可能的人往往是最有可能的人。
「嗯。」她点了点头,「自从你爹病倒以後我就察觉不对劲,席慕秋暗地里老是和些外人来往引起我的疑心,所以我查了一下。
「或许她认为我不成气候,因此没像杀你二娘那样地杀了我,毕竟我的儿子不在身边,威胁性不大。」
「娘,你查到什麽?」二娘是受子所累,三娘担心她以子为贵成为当家主母,故先下手为强。
「不少,她私下和盗匪私通,在你爹的饮食中下药,收买人心想独揽大权……」她将收集来的所有秘密全告知儿子。
一件件、一桩桩的丑陋罪状都证实了最毒妇人心,为求稳固地位她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包括杀夫夺权。
「我老了,不想再争了。」她站起身从丈夫床铺下的暗柜取出一把剑。「但天阙剑属於冷天阙,谁都不能夺走我儿子的东西。」
「娘——」原来失落的天阙剑是娘藏了起来。
「以後的事就交给你,娘累了。」她只想好好的安度馀年。
「孩子会处理的,娘大可放心。」玄漠扶著母亲坐上床头。
「那姑娘是你娘子吧?」看似轻佻却隐含睿智之光,不失慧黠之色。
「孩儿将会娶她。」他的风骚娘子,「呃!娘不会介意她的好玩性子吧?」
冷夫人豁达的笑了,「别当我是你老眼昏花的父亲,我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
「谢谢你,娘。」他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
「不过最让我感到愧疚的是怜儿那丫头,我对她真的是太不厚道了。」也是唯一亏欠的。
当年丈夫迷恋年方十七的五娘,对她而言无疑是在伤口上抹盐,有苦说不出的她,暗地里掩面饮泣,一生的指望全寄托在儿子能成材。
谁知儿子和五娘的事让丈夫震怒,愤而逼走了她唯一的希望,在两面都落空的情况下,那亡母的小幼女便成了她泄愤的对象。
说起来她是怨恨五娘的受宠,新婚一年几乎独占夫君的宠爱,让她如守活寡般痛苦,因此才迁怒怜儿。
此时想来真是太不应该了,她怎能因女人家的妒恨而伤害个可爱的孩子,怜儿是她盼了多年却未出的女儿呀!
「娘,我想怜儿会原谅你的,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和喵喵比起来简直是个……小可怜。
「姑娘?」对呀!那孩子快十三了吧!也该为她找个婆家……咦!是她看错了吗?「阙儿,你听,是不是你爹开口说话了?」
玄漠神情一正的扶起父亲的上身一探。「猫儿,你快进来。」
「叫魂呀!外面蚊子多叫那麽大声,你不怕人家知道你在这里呀!」豺狼环伺还拚命喳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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