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贼(警界四枭系列之三)(4)

作者:寄秋


「看来你生性多疑的性格仍然未改,知法犯法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顶多是在法底下偷天换日,以「切肤之痛」来教他们长智慧。

优雅地交迭十指置于胸前,杜玉坎以轻松的神色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不过眼底却多了耐人寻味的愉悦。

「小师叔,你……」

「嗯,你叫我什么?」音一沉,带笑的嘴角压低了几分,似乎很不满意他的称谓。

年近四十的童越蓦地一凛,随即冷汗暗流。「我是说你尽管大展长才,我绝对毫无异议的支持你。」

他也不敢不支持,除非他想蹲足七十二小时的马步。

年纪稍长不代表辈份高,习艺早晚也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主要是得磕对头拜对师父,一脚登高便成了师叔辈,打死也回不了头。

警界出名的响当当人物大都出自风云道馆,而风云道馆尽出精英,由师父领进门的徒儿能获得一声「好!」,此人准成大器。

而其中有四名佼佼者更是出类拔萃,直接拜在老馆主门下,由他亲自传授武艺,小小年纪还没长毛呢,徒子徒孙就一大萝筐。

能说他们投机取巧吗?还是走好狗运?可他们的能力确实在众人之上。

而眼前俊美如小白脸的男子正好长童越一级,与他的师父同辈,在称呼上自然要多些敬意。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我对人才的培育一向很用心。」铁杵总会磨成锈花针,来日方长。

搓不成方,起码也成圆,棱角太锋利磨掉即可,「琢磨」的工作能让人心平气和。

「很用心?!」糟了,他忘了「警界四枭」这名号是怎么来的了。

心口一惊的童越眼露恳求神色,拜托他这位睿智的小师叔高拾贵手,别整死这群有为青年,警方的人手已经不足,可别吓得他连使唤的对象都没有,让他们一个个跑得比飞还快,直嚷着警察的工作真不要人干的,回家吃自己比较凉快。

「呃!咳、咳!也不用太用心,只要查出点眉目我就很欣慰了,不必操之过急。」好歹留几个人才让他用。

杜玉坎清朗的扬唇一笑,关上计算机。「我是不急,急的是外面那些记者。」

「嗄?!」

眼睛往外一瞧,童越顿时有十只乌鸦飞过头顶的感觉。到底又死了什么人?为何媒体的消息总是快警方一步,老让他们来不及封锁。

三名民意代表在喝完花酒后突然暴毙,死因是脑血管病变,亦即是中风,脑压升得太快无法及时降压,在送医途中已失去意识,抢救三小时后宣告不治死亡。

上个月有位高阶警官下班回家,在家门口跌了一跤撞到花台,当场血流如注却没人发觉,拖了二十分钟便断气在一株蝴蝶兰下。

上上个月中旬,两位政治界有名的重量级人物死于温泉中,法医勘验的结果死因是心肌梗塞,无任何外力压迫式伤口,死因单纯。

上上上个月,一位议员一位法官,以及两名检察官和律师在聚餐后遭一辆货车撞击,三死一残查不出肇事者,肇事车辆在一座废车厂寻获,但已成一堆压扁的废铁。

三个月内九位知名人物「意外」身亡,一个成了终身卧床的植物人,表面上看来似乎都扯不上关系,只是单纯的巧合和倒霉而已,实在看不出有何关联。

可是深入的调查后才发现他们都和一件工程弊案有关,其中有的关说,有的从中抽取油水,有的本身牵扯甚深,以合法程度掩饰非法行为,赶走一群住在社区的老弱妇孺,压低价格逼使他们出售土地和房子,再转手高价卖给土地掮客。

听说其中价差将近十亿台币,大部份都流入这些人口袋中,事情被揭露后经过一审、再审、三审仍未定罪。而即使官司仍悬置在高等法院,但工程在地方法院的官官相护下已进行土地开发。

法律已死。这是一群向公权力挑战的小市民心声,他们无力争取属于自己的权益。

因此,综合南台湾黑道势力的「蝴蝶」为他们出头了,展翅一拍惊动地方政府,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蝶翼下的意外事故。

「你为什么故意找我麻烦,是因为我在你来的第一天出言不逊吗?」

像头暴躁的小幼狼见人就咬,一脸不满的傅青蒲嘟嘟嚷嚷地跟在优雅的杜玉坎身后,脚步迟缓少了平日的豪迈阔步,不再有意气风发的神气。

他自嘲此刻的自己是个小跟班,没有自我意识地跟着来自大都会的城市佬东走西逛,悠闲得彷佛是观光客,一步一脚印拓印历史轨迹。

X,真当他是未经历练的小菜鸟吗?查案需要挨家挨户一一「拜访」呀?只要是特种行业一定拉他进去瞧瞧,还要他佯装「澳客」小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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