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贝勒(抢亲之一)(16)
作者:寄秋
“我的心,瞧着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心包在肉里,外头隔着一层皮。哪是你说瞧就能瞧得分明的?!”人心难测,说变就变。
“乐乐,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他愿当她身前的肉盾,为她挡去恶风疾雨。
那一句“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的话,让陶乐梅动容得叉湿了眼眶,扑籁簌的;目难于自持地滑落。“元真 元真……”
他无奈的扬唇道 “想哭就到我怀里哭,我的胸膛是你的依靠。”
本来她只是抽抽噎噎的低泣,但元真低柔的抚慰恍若春融清泉般流进她心窝,侵蚀筑起的高墙,让亲人辞世的痛楚,像找到缺口似的流泄精光。
她觉得,能这样有个依偎真好,一个人独自面对四面冷墙太凄凉。如今像这样有双结实的臂膀抱紧她,驱走寒夜;青冷好像也很不错。
于是哭声渐大,她双手紧捉他前襟不放,蚝首低伏轻靠宽厚胸口,多年来积郁的心酸和疲累,一古脑地哭得声嘶力竭。
她不知道自己竟有那么多泪水可流,才一下子时间,元真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失亲的痛,受人欺凌的伤,形单影孤的哀,不敢去爱的仿徨,十七年来。陶乐梅头一回允许自己有片刻的软弱,她哭倒在他怀中,尽情宣泄过往压抑的凄苦。
夜风凄凄,竹叶沙沙,弦月西坠,渐凝的露珠寒了野草芒花,哭累的人儿浑身疲乏,泪珠儿犹挂蝶翼般长睫,轻颤着。她睡着了。睡得香甜可人,酣息轻浅,“你呀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磨心的小东西,叫人又爱又怜。
望着陶乐梅毫无防备的睡脸,元真墨黑的瞳眸中漾散丝丝柔情,他怜惜地吻去她眼角泪滴,细抚水嫩娇颜,扬起的笑弧久久未散。
所谓一物克一物,向来对女人无情的他竟有动情的一天,他真的始料未及。
也许老天爷让他发生坠崖意外是为了与她相遇,芸芸众生之中,她站在水之涯、山之巅等他,等待这一生一次的相聚。
“你睡得可甜了,温顺可人,可别一醒来又张牙舞爪,怪我让你失态。” 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吮含诽红樱唇,轻吻细咬。
三座坟头矗立竹林问,阴寒渐散,微亮曙光照向坟前灰烬已冷的香烛,元真的背影逐渐远去,瑟瑟寒风转暖。
他不知抱着贪睡人儿的情景,落入晨起的邻居眼中,他眼底的呵护和深情已引起恶邻的怨妒,兀自抱着佳人走进房里,同榻而眠。
周恬玉是个善妒的人,从小就看得出日后的为人。
当陶乐梅的爹娘仍健在时。她会和她玩在一起的原因是周父想得陶家一纸祖传秘方,专治痢疾和肠炎,她才勉强当她是朋友。
而后陶家夫妇相继过世。周父也趁机取得那纸药方,并因此大发利市,日渐富裕,两家自此少有往来,甚至交恶。
小时候清秀的周恬玉相当嫉妒陶乐梅粉雕玉琢的娇俏模样,三番两次借故欺负她,有回还骗她去采蜂窝,想让蜜蜂叮得她满头包。
谁知陶乐梅机灵地跳入湖里一避,而等着看她出丑的周恬玉反而遭蜂群追逐,她脸上难看的坑坑疤疤就是当时蜂螫的痕迹,村里大夫又用错了药,害她从此成不了美人。
时光荏苒,转眼间,当年的小姑娘已长成亭亭玉立的美娇娘,娇颜未减,更加雪艳娇妍,出落得像朵花似,男子见了无不深受吸引,纷纷示爱。
陶乐梅的冰肌玉肤雪白莹亮,反观必须上浓妆才能遮掩面上坑洞的周恬玉,她怎能不怨不妒,将容貌远胜于她的陶乐梅视为头号大敌。所以她暗地里散播谣言,说陶家女儿天生断掌,克父克母又克亲,谁若和她走得近必遭劫难,轻则病重不起,重则丧命。
流言一传出,谁家男儿敢驻足,原本对她有好感的年轻男子一一打退堂鼓,有的夸张到见了她就闪避,让她着实受伤不轻。
因此,她才排斥元真日渐露骨的情意。如果自幼相处的村里人都会因道听连说而不愿与之往来,那么相识不久的他又怎能毫无芥蒂?
“啧!日上三竿了才姗姗出门,你未免太好命了吧!可以一觉睡到晌午,不用做事也能过活,还有男侍陪你共度春宵。”
晕红未散,桃色赧然,难得好眠的陶乐梅怎幺也没想到自个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来想找确的周恬玉吓得后退两步,对她突起的温柔感到无法理解,很是困惑。
“周小姐?”眨了眨眼,刺目的日光射入眠眸,陶乐梅如梦初醒地讶了一声,娇柔面容蒙上一层悍色。“你是牙口又犯疼了是吧!没人替你磨磨牙,就浑身长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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