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问心(龙门续曲II——四大堂主之四)(9)

作者:寄秋


别的警察或许怕风纪整肃,可她背景雄厚任谁也告不倒,由横行左右邻居到称霸警界,她依然走路有风地系枪招摇,看到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立刻拉到暗巷狠扁一顿,谁敢说她一句不是呢!反倒是“为民除害”、“功在社稷”、“杰出女警”之类的奖章、奖牌多得无效可放,一把烧个精光还是年年得奖,真是很烦。

面带微笑的沈敬之将香蕉船推到常若薇面前。

“你的宏伟志愿还在吗?”“什……什么?”好……好好吃哦!贵得有价值。

“立志扫除全世界的黑帮,还诸干净的平静社会。”

为了这件事,他始终未敢提及自己是龙门的人。

“哈……小孩子的志愿哪能当真,神都做不到的事能仰赖我吗?”她只喜欢揍人而已。

他脸上笑着,眼底却含着试探。

“如果我是黑社会的一份子,你抓不抓?”“照抓不误,只要你犯在我手上,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她故作凶恶地伸出一手抓呀抓的,另一手则拼命地舀着冰淇淋人口,看起来不具威胁性。

“真的?”他用纸巾拭拭她嘴角,小孩子般的吃相叫人莞尔。

“才怪。”

大口的饮着汽水,她点的意大利面正好上桌。

“管你杀人放火还是奸淫掳掠,我罩你到底。”

“为什么?”这才是她,豪迈而且毫无理性。

她斜瞄了他一眼指指面上的香菇。

“因为你是我的人,你的死活归我管。”

不能说不感动,她有她独特的怪异逻辑。

沈敬之夹起她盘中的香菇放人口中一嚼,再把自己盘内的香炸乳酪叠上她的面。

她很挑食却吃不胖,一‘天到晚喊着体重超出标准要减肥,可一见到好吃的美食就马上抛弃坚持,一口接一口地埋怨别人把她当猪。

“沈敬之你太对不起我了,你实在非常、非常、非常的可恶。”

一连说了三次非常,可见事态严重。

“我哪里得罪你了,愿闻其详。”

夸大向来是她的本领,他不以为然地将炯菠菜分她一半。

他居然还有胆子问。

“说,你发达多久了?”“呃,薇薇,叉子是用来吃东西的,对着别人鼻头很不礼貌。”

他笑着按下她手中的叉子,然而转头要侍者放下南瓜浓汤时己换上一张疏离的冷脸。

“你敢纠正我?”啧!他肯定是双面人,一下子笑脸,一下子关公脸。

刚正不阿,威仪十足。

“我是怕你谋杀了南瓜汤,毕竟它是你的最爱之一。”

幸好侍者受过训练处变不惊,否则那盅汤会洒上她。

嗯哼!原谅他的不敬。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摇摇头,沈敬之猜不透自己又犯了她哪条禁忌,只晓得她必出惊人之语。

“发达了为什么没想到我,亏我死揍活揍把你揍成材,有好处应该第一个通知我,自己吃香喝辣时怎么不觉得惭愧,大恩人每天吃泡面裹腹,你……你太令人失望了。”

“薇薇……”哭笑不得呀!原来她计较他独自享受没找她分享。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好好的反省再来想想如何感恩图报,你有今天全是我的功劳。”

好浓的汤,真够味。

敢大言不惭地颠倒是非她算是第二人——龙家公主位居榜首。

“咳!你刚吃下一千块。”

“嗄?!”有吗?一片熏鲑鱼而已。“这道柠檬熏鲑鱼四千五百元。”除掉佐料和柠檬调汁,四片单薄的鱼片算一片一千。“沈敬之,你该不会说你正在报恩吧!”她不笨,脑筋一动便知分晓。

他会心一笑舀起一匙凯撒沙拉往她嘴里塞。

“大恩人,请接受我迟来的报答。”

“嗯哼哼!还有呢?”她手心向上一翻,满嘴食物的吸着冰凉茶冻。

多哼一声了吧!“敢问常队长还少什么?”“给我三千美金。”

账不算不明。

“三万都成,理由呢?”她不是平白无故向人伸手要钱的人,顶多讹骗食物。

“没事干嘛死到美国去,你知道你有多难找吗?光是登报就花了我一个月的薪水,加上精神赔偿,你敢赖我的账——”

第四章

“小薇,你怎么会在这里?”冤家路窄是流年不利,出门忘了看黄历,和某人对冲的黑煞日绝对不能出门,否则比踩到狗屎还臭。

一身警服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可她洒脱得很怡然自乐,将高级餐馆当路边摊,肆无忌惮的高谈阔论,不时拍桌子大吼大叫。

这下报应来了,谁叫她不肯安份守己地忍一下,把生命中最恶劣的一面带进雅致空间,虽然她也没什么优点可言。

瞧瞧地板可有洞好钻,她宁可少吃一顿好料也不愿碰上自诩情圣的死男人,揍他千遍也不退怯,像不死的蟑螂一样苟活着,打从骨子里犯贱的宣称爱上她。

她是没有种族歧视啦!更谈不上民族情结,就是对他没感觉难以承受他自以为是的热情。

都怪自己一时贪口腹之欲平白让人灌了四年茶,没个分寸地和人称兄道弟打成一片,如今才知天下没白喝的茶,吞下多少就得吐出多少来还,叫他自己去马桶里挖又不肯,早化成屎尿了。

这一生她唯一后悔做错的事就是捧断他鼻梁,如今一报还一报才会纠缠不清,下一次揍人要睁大眼,千万不能再揍到心理变态的人。

否则,她会有个不见天日的未来——因失手打死某集团总裁,身陷囹圄,终生监禁。

“他是谁?”不客气的男音带着责问。

“三个月没被揍皮在痒是不是,我跟谁吃饭用得着向你报备吗?”当他是警政署长还是她老爸。

他们也管不住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多认识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田中一夫低声下气的道着歉。

另一双鹰眼亦凌厉地打量着,似在审视对方是否具威胁性,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互相评估,心里盘算谁优谁劣,有没有可能是一大阻碍。

雄性生物的较劲是以眼神来断输赢,在常若薇的面前依然保持君子风度,表面平淡无波,私底下不知已战死几亿细胞。

不消数秒,两人都晓得一件事——他是情敌。

“要谈生意去找别人,他目前没空理你。”

他的朋友还不够多呀!“小薇,你别这么冷淡的赶我走,朋友一场一起坐吧!

我请客。“

田中一夫大方地欲入坐、突然来了一脚踢翻他拉靠的椅子。

呵呵,踢得妙。

“我的那口子说不欢迎你,请识相一点呀!”“那口子?”田中一夫的表情顿时一变,眼中射出数道利光。

不为所动的沈敬之心口一热,朝常若薇一笑地吃掉她盘中剩下的蘑菇和西洋芹,叉了一块苹果沙拉放在她唇边等她一咬。

“那口子”听来像是……她的夫,感觉出奇的舒畅,浑身暖洋洋地想吻她。

“他是在你之前的奴隶兼沙包,我唯一认同的生命共同体。”

没死就代表福大命大。

“唯一?”田中一夫再度进出致人于死的冷光。

“你赶快去动割舌手术少来烦我,像鹦鹉一样老是重复我的话,你想害我倒胃口吗?”常若薇抡起拳一比,要他知本份。

田中一夫按捺住微起的酸意。

“我想认识你的朋友。”

他跟神直视沈敬之,含有某种程度的挑衅。

“没必要,他讨厌人群。”

而且不爱和“外人”说话。

“我坚持。”

日本人的大男人主义在此时抬头。

“我是田中集团的总裁田中一夫,幸会了。”

沈敬之看也不看他—眼,无视他伸出别有用意的手,径自沉默的用餐,不时和常若薇交换食物吃,口水间接混来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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