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娇如花(18)

作者:寄秋


殊不知她们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最被天遥飞雪看重的小村姑正如一只快活的小工蚁,一把小锄头挖着两块不足一亩的菜田中间那一小段空隔,宽两尺、深两尺半,并排两根竹管刚刚好,还让石头垒开些沙土,以免埋管时堵塞了特意在竹管上钻孔的排水小孔,孔洞不大,就指甲片大小。

「小花、小花,这世上真的有神仙,还让我遇着了,我一定是走了好运才遇到神仙……」他要赶紧用三牲四果祭拜,感谢神仙对他的帮助,让他少干点活。

揉揉发酸的腰,赵铁花艰难的站起身,蹲太久了,腰酸背痛腿又麻,两眼发昏。「哥,你是发生什么事,瞧你高兴的,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大呼小唤,捡到金子不成?」

「比捡到金子还好,小花,我告诉你……你怎么了,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快坐下,哥给你掮凉……」兴奋的说到一半,就见妹妹忽然身子一软地往他一靠。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只是想着快点把这条暗道挖通,好让你早点铺上竹筒。」要赶在入冬前完成。

「你这傻妹妹呀!不是说让哥来做吗?你的身子才刚好一点,要多静养,多吃点养身的补品,不要省,我们有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赵铁牛笑着擦去妹妹额头上的汗。

闻言,她噗哧一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还是她说的,这会儿竟被哥哥用上了,她当时的用意是让兄长多吃一点,什么都能省就是不能省口粮,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人结实了自然不易生病,看大夫也是要花钱的。

「我的好哥哥,你不要担心,其实我也出不了什么力,最多铲两铲土而已。」她有节制的做,不会真累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子她也不想再累倒,没有健康的身体什么也做不到,她有切身之痛。

「两铲土就气喘吁吁?」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总觉得妹妹还是跟从前一样虚弱,连喝口水都会呛到。

赵铁花还真不好辩解,她是个被逮得正着的现行犯,刚刚真是一时疏忽让自己蹲太久了,说她身子好得像头牛只会遭人取笑。「对了,哥哥,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我瞧你乐得双脚都快不着地了,要飞起来似的。」

「结果呢?」不会真灵验了吧?!

他咧开一口白牙大笑。「结果我今儿个一大早赶到竹林,看能不能在两、三天内砍足你要的一百五十根竹子,没想到我一到竹林里,竹子整整齐齐的倒成一座小山,我算了算有两百根呢!」不只够了还有多的呢。

真有这么凑巧的事?赵铁花一脸狐疑的看向灵山的方向,那个好看到不行的神仙哥哥前两天才让小金带信,要吃「完整的」烤饼——其实是披萨的改良版,在面皮上撒上蔬菜、肉片、水果片和自制的甜酱,用煎锅来烤的。

「哥,你要不要再求神明帮你挖埋竹管的深沟。」说不定神明神威大展,有求必应,省了挖沟的功夫。

不远处的林木枝桠间,突然无风动了一下,抚着额呻吟的听风揉揉发酸的手臂,他不想把所学的武功用在劈竹子上头,挖土的事留给聆音,他擅长土钻功,上辈子是地鼠。

两天后——

兄妹俩本来打算用十天挖通的深沟,在他们睡了一觉后居然已经做好了,赵铁花用竹子做记号的路线上,一条直直两尺半深的土沟已然成形,宽度刚好够放一根腿粗的竹管。

中间竹节是打通的,一根竹管能从粗的一端看向较细的尾端,中通外圆,笔直修长。

「小花,这绳子要干什么?我到杂货铺子买绳子,其他客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打趣我这绳子的长度都够围一座山了。」他面臊地付完银子就走,省得被人笑话。

「嗄?」围山?

这日头不大呀!小花怎么晒昏头了?!

「哥,我说你做,这是我剪好的绳子距离,你按这长度在整捆的绳索上做记号,然后……」

两兄妹忙了一整天,到了隔天,赵铁牛才满脸惊愕的看着从温泉边巨木一路连接到家里院中那棵大树的绳子,有上下两条,拉动其中一条,另一条会跟着动。

赵铁花运用绞盘原理,用手摇式也能转动绳索,上面的绳子是拉,下面的绳子则吊着一根一根的竹管,赵铁牛在上面装竹管、拉绳子,赵铁花便散步似的往下走,再一节一节解开绑住的竹管,让它滚进深沟里。

等所有竹管都运送完毕,赵铁牛再做首尾相接合的工作,每做完一段便把挖出的土往回填。

如此重复再重复,整整做了三天才完工。

在靠近温泉口的竹管边做了个匣门,夏天太热用不着温泉水可以把匣门放下,一到冬天再抽起,让滚烫的温泉水流入竹管中,顺着竹管往下流,流到赵铁花开辟的菜田中。

由于竹子用不了那么多,还剩下不少,赵铁花索性让她哥哥搭起防雪的棚子,收成的两亩地稻草刚好来盖棚顶。

棚子的两侧要有草帘子遮盖,但是稻草用完了,他们改到河边割蔺草,一把一把的蔺草编成一片又一片的草帘子。

等一切都弄好了,冬天的脚步也近了,地上的土尚未结霜,赵铁花大把大把的菜籽往土里撒,她暗暗祈求菜籽都能发芽,长成令人雀跃的菜田。

菜籽撒好了便要收冬麦,赵铁牛根本不让妹妹帮忙,他一个人拿了把大镰刀就到田里割麦,麦叶割伤了手也不感觉痛,因为他割得越快,越觉得这个年会过得很好很好。

小麦不算主食,所以不用交粮税,当他们把晒干的麦子去壳,再让人辗成粉,竟有将近两百五十斤的细白白面,卖掉一百五十斤,留下一百斤自用,赚了五两银子。

「小花,你捏捏哥的脸,哥觉得好像在作梦。」这不是真的,他一定看错了,眼花。

「不是梦,是真的,今年跟去年不一样了,我们有存粮了。」赵铁花不自觉的笑出声,面上是遮不住的喜悦。

「那是白米,这是白面,呵呵……我们再养头猪,日子就越来越好过了。」他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他们原本的旧屋子不住人,赵铁花从前住的那一间如今堆满白面和咸猪肉、几样腊八会用到的干果,而赵铁牛睡房兼做堂屋的炕床上放的是一袋又一袋的谷子,颗颗饱满结实,把炕床堆得没处空位,都快堆到屋顶了。

想想去年的冬天,两兄妹喝着稀得见底的薄粥,裹着硬邦邦的棉被,他们回本家借粮却被赶出来,是王家和里正家看他们可怜,各给了三斤、两斤的粗粮,这才熬得过来。

两相比较,今年真是幸福太多了,有粮有钱有新屋子住,还有反季蔬菜可期待,谁说赵家大房会绝嗣?

「哥……」看到他哭,赵铁花都快鼻酸了,这个比她只高半个头的少年才十五岁呀!在现代还只是该备受呵护的中学生。

赵铁牛用手背抹泪。「没事,哥只是喜极而泣,没对不起爹临终前的嘱咐。」

要好好照顾妹妹,给她吃饱穿暖,再为她找户好人家,别委屈了我赵大郎的心肝——这是赵大郎的遗言。

「好,哥考个秀才让你当秀才妹妹。」以后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他们兄妹俩,走到哪都被人嫌弃。

秀才呀!也好,她哥不是当官的料,但考上秀才地里的税就不用缴了。「哥,我们欠王家很多,但是你不能以娶王满儿做为报答,她喜欢你,可是不适合你,我希望你快乐。」

「嗯,我知道了。」他腼腆的揉揉妹妹软软的耳垂,表示他会拒绝王家的好意。他其实也不喜欢老对他管东管西的邻家妹妹,还没进门就挑拨他们兄妹,要他把家里的银子拿在手中,不能让小花管帐。

那是他的妹妹呀!还会坑害他不成?若不是她找到灵芝和松茸卖了钱,如今他们怎么可能过上能吃饱饭的生活?

王满儿的心不坏,就是太爱掌权,以为这个家没有他这兄长就过不下去,妹妹是外人,将来是要嫁人的,不能把娘家的银子带到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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