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搞逆袭(幸福竹蜻蜓之三)(10)
作者:寄秋
何桃花心不甘情不愿扶着他进厕所才又转身出来,脸上布满山雨欲来的阴霆,叫自己死也别看瘫死在客厅的醉鬼,心里的不快直线上升。
可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明明意志坚定地不愿去看,但眼角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游移瞟向一动也不动的人形物体。
不会喝酒的人还喝得这么醉,他存心想折腾谁?她抿了抿嘴,思绪不自觉的围着男人打转。
这么多年来,他对遗弃她的事有没有一丝愧疚?魄疚是有的吧,不然他也不会缠看她要解释.,但爱呢?在她连撕了他十几封航空信后,他也心冷了,年少时的誓言也淡了。
一只大手忽地搭上她肩头,何桃花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回头,一张俊雅笑脸映入眼帘。
「桃……桃花妹妹,我回去了,他就交给你了。」兄弟,我仁至义尽了,接下来要看你表现了。
「等一下,你酒醒了没?脑子不清楚的酒鬼不要到处乱跑……」她不放心,拉住他赔膊。
「醒了,醒了,吐一吐整个胃都清空了,没那么醉了,你看我还能走得四平八稳。」陆清寒两手一摊,走一直线。
「你确定没问题,别一出门就醉倒路旁,被人当死尸处理。」何桃花仍是不放心,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男人的饮酒文化教人匪夷所思。
他比了个OK的手势,缓步走到门边。「没问题,计程车还在外面等我,我……嗝!回家睡觉。」
意外打了个酒嗝,不是作假,他不禁觉得好笑而低低笑出声。
「等等,把他带走,我这里不是收容所。」虽然他的笑声很诡异,她没多想地认为是受了酒精影响,一脸瞥扭地指着他带来的大型垃垠。
「哎呀!我的头好晕,快站不稳了,你别扶我,让我慢慢走,我一定可以走回家,你回去,不用送我,我没醉、没醉……」他脚步又有些不稳的走出去,不理会她的揽扶,涨红着一张脸,犹如喝多了,其实是忍笑憋出来的。
直到担忧的望着陆清寒步履践地坐上黄色计程车扬长而去,何桃花才为时已晚地想到里头还躺了一个,她满脸懊恼地回到屋里,恶狠狠地瞪着横躺在沙发上,一脚在地,一脚抬在沙发椅扶手的臭男人。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怨忍有不甘,有深深的伤痛,她瞪了他好久好久,瞪到两眼发热,一股莫名的委屈酸了鼻头,眼眶微红。
就是他辜负了她,让她对人性失去信心,再也不相信世上有真心。
她该恨他吧!恨他毁了她对爱的信任。
「……桃花,桃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了你的心……」
双眼紧闭的穆幽华突地喃喃低语,似轻风淡淡地拂过,却吹乱了湖水。
他看似无意义的翻身低语惊醒了怔愕一旁的何桃花,她讶然地收回差点抚上他眉心的葱白指头,内心一震自己居然未对他忘情。
为了掩饰一时的仓皇,她口气凶恶地以指戳他脸,撂下他不知道听到了没的狠话。
「我警告你穆幽华,你要是敢吐脏我家,我发誓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剐下来铺地,用你的鲜血替你送葬。」
耳边是熟悉的清软嗓音,许久不曾放松的穆幽华真有点醉了,他伸手一捞,准确无误地捉住记忆中的小手,贴着面庞轻轻磨蹭。「桃花,桃花,我的小桃……我的……」
「放……放手,别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敢动手,快点放开手,不然拿垃圾桶敲你的头……」她心很慌,口不择言的威胁,哪管他听不听得懂。
垃圾捅敲他的头?他好笑地勾起嘴角,半睁眼。「桃花,我很想你,心里一直想着你,脑海里全是你一颦一笑的身影,我想你了,桃花。」
「你……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口齿还这么清晰?!你起来,不要弄脏我的地方。」那一句句「想你」令她慌了手脚,她无措地拍打他脸颊。
「是醉还是醒,我希望一醉不醒,你才会在我梦里出现,你是真的桃花吗?是我又作梦了吧,你的感觉好其实,像我一直深爱的女孩……」他装醉摸着她面颊,动作轻柔爱怜得让人想哭。
何桃花想拿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穆幽华,你不要发酒疯,我不是那个以前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傻女孩。」
「我没有骗你,真的,我说过的话从来不是假,始终即在我的心版上,无一刻忘怀。」她是他今生最深刻的记忆,也是唯一的羁绊。
「骗子,以为喝醉了就可以不用负责吗?我不跟酒鬼说话,你泡在酒缸里吧!少来诈欺了。」意识到自己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她甩手想挣脱,不愿再和他纠缠不清。
见她又想逃开,穆幽华手劲一加大,将软蚕娇躯拉进怀中,手臂收紧不留一丝空隙。「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为什么要推开我,我有那么罪大恶极吗?你为什么不听听我想说什么……」
一阵晕眩,她鼻间尽是他呼出的热气。「骗……骗子的话多听无益。」
悴!.呼!.评!狂跳不已的心跳声是谁的?有力的鼓噪声,一声一声地敲打她胸口。
「……桃花,你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当年我给你留了信,你同学答应我要转交……」这其中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母亲告知他要去美国的事后,他竭力反对,母亲却坚持,甚至将他锁在房中,不顾他的意愿去办休学。
那一天,他从房间阳台溜出去,心想即使两人将分隔两地也要把话交代清楚,他的离开是不得已,他希望她等他五年,等他完成大学学业。
可是他没见到人,桃花的同学说她到教务处帮忙,要下课后才能回班上,怕母亲发觉他不在家会闯出更多事端,他只好勿忙地写下一封信请对方转
母亲之所以硬要带他走,还用决绝的手段,是因为母亲不喜欢他对台湾的人、事、物还有留恋,那让她担心他会为了这些人事物抛下她,而她不允许,自从父亲过世,他们母子相依为命,感情自然亲近,他虽觉得母亲偶尔管束太多,却也当是正常的,一直不晓得父亲的死让母亲产生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将他视为所有物不愿旁人靠他太近,她害怕失去他。
直到长大后他才由继父口中、和观察得知,母亲的「病」是太在乎了,她没有办法忍受挚爱的至亲一个个离她而去,她只想留住唯一的寄托。
我不想休字,不要离升台湾,我要陪在你身边,我跟我妈说找可以一个人独立生活,打工界活目己,不需要她费心,她大可放心去嫁人……
可是这话不该由他亲口说出,他不知道这也是一种伤害,让母亲慌了,用激烈的方式应对,把他锁在房内。
听着他规律的心跳,何桃花的双眼模糊了,氰氦出一层水气,迷蒙了视线。
安静地趴在他胸前,静谧的夜晚没有狗吠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萦绕,迷惑了她的神智,她身心俱疲,累得不想动。
「但我错了,我还没成年,我妈她瞒着我办了休学,护照、机票全弄好了,还说我若不跟她走,就永远别认她这个母亲,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无从选择……」他沉郁的声音中有着颤抖,仿佛每说一句就有人在他心上割了一刀。
穆幽华死命地扣住她后脑勺,不让她瞧见他眼角滑落的一滴泪,那是一个男人守护不了至爱的悔恨。
「早知不能相守,你就不该爱我……」她无意识地念出放在自己心底多年的一句话。
不爱就不害怕分离,无爱便能分开得坦然,至少他们还是朋友,不会有恨。
是呀!她恨他,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加上父母不要她的自卑感,她的恨无限扩大,将世间对她的不公全怪罪到他身上,她需要一个出口,宣泄满腔的怨恨,否则她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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