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家家酒(爱上新郎系列)(14)

作者:寄秋


好想骂脏话,衣仲文的表情好难看。“中国人的礼节是不可以直呼长辈的名字。”

我很聪明吧!马上提醒他辈份,好各安本份。

“我是英国人不用理会那一套,我要你叫我的名字。”他口气一硬地拢起双眉。

“晴不想做的事没人勉强得了她,讲师是不是该入境随俗?”冷厉的男音有着威胁,少了温度。

阿塞克以不悦的目光瞪视两人交握的手。“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开口。”

“阁下是指自己吗?我见识了。”在气势上,衣仲文毫不输他这个二十七岁的成熟男子,甚至更稳重。

“你想与我做对?”一个大学生不足为惧,他有的是法子对付。

“是你和我们过不去才对,晴说你挡到路了。”他抑制挥拳的冲动,只因睛不喜欢看他使用暴力。

“别用不驯的语气和我对话,你的身份不配。”他调查过他,不过是个小康家庭的长子。

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没有好家世,这平民在他眼中是蝼蚁一只不足挡道,他会除去他,取代他在她身边的地位。

不是蓄意玩弄,他要她,迫切地想将她纳入私人珍藏中。

“我不需要你的认同。”衣仲文的眼神坚决,没有丝毫受到打击的神态。

“口气倒不小,以你的出身妄想追求有钱人家的小姐,攀龙附风也得称称自个的斤两?”他讽刺的贬低对手,刺激他知难而退。

衣仲文不卑不亢的冷静一笑。“阁下并不懂爱,多说无益。”

因为他不曾深入了解晴的家庭,她的家人只想悠闲的享乐而不愿掌管偌大企业,若非为了千万人的生计,他们早结束公司去做闲人。

十几年在她家进进出出,他已深知自个儿难逃于、郑两家的算计,父女俩明枪暗箭的斗法他看在眼底。

为了深爱的晴他甘于受利用,即使外界对他误解他都不在乎,他会拿出实力做出一番成就以堵悠悠众口,日久见人心。

“你在嘲笑我?”爱是什么玩意,他只需要情欲发泄。

“随你怎么去编派,我不奉陪。”他将推车一转,把心上人护在另一侧。

“不许走。”蛮横的阿塞克以脚踩住推车前端,霸气十足的下起命令。

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像是孤傲的古堡公爵。

“请不要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而你是T 大的讲师。”衣仲文的拳头握紧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

并非他涵养好,而是重信诺,不轻易出手。

“你……”

“够了,老师,你怎好忽视美丽的女朋友呢!再说我们家衣仲文也是有脾气的。”真叫人受不了的自大。

瞧他目光一沉,一副我偷人的模样,他大概还搞不清状况,我和衣仲文认识在他之前,而且我们有十多年的感情,是他这个外人无从介入。

“她叫凯瑟琳,我的妹妹,二十岁。”他故意瞥向一脸冷淡的大男孩。

我闻到诡计的味道。“欢迎你来台湾玩,千万别搞上我的男朋友。”

一见他们兄妹俩惊讶的慌色一闪而过,我心中的疑虑落了实,果然如我所料,真是太肤浅了,八百年前言情小说的桥段也好意思借来用。

我是何许人也,早年跟着妈周游列国,男女间什么卑鄙事哪能逃得过我精明的耳目,我可是从小被迫接受人性的黑暗面。

“你的英语非常流畅,很纯正的英腔。”凯瑟琳的腔调很软细,像一口棉花糖。

但是她眼神不正,不直视说话的对象反而一直往另一个人身上瞄。

“我在英国住过三个月,可惜贵国人民不太友善,我们只好落荒而逃。”我自嘲的观察她的反应。

她的眼如猫似的碧绿,我很讶异其所散发出来的深深恨意,她为什么要恨我呢?我相信我与她并无仇恨。

“你说笑了,敝国人民一向和善,除非你做了什么坏事。”她要得到他,那个台湾男孩。

他令她心动。

我不喜欢她的眼神,太具……魔性。“是吗?我一直以为英国是最冷漠的国家,而且无情。”

开战了。

女人和女人的战争。

第六章

“我快气炸了你们还笑得出来,到底有没有良心?你们知道她当着我的面做什么吗?我真想一脚踢她回英吉利海峡喂鲨鱼。”

再开放的国家也该有个限度,入境随俗好歹含蓄些,英国不是自称最保守的国家?天主教的教义可是要女人在婚前守贞呢。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言不惭的邀请衣仲文上饭店开房间,还兴致勃勃地保证让他三天不想下床,只想与她温存。

什么是修养我管不着,当场拿起一盒鸡蛋往她脸上砸,气冲冲地把菜连带推车地往衣仲文的福特小车后座一塞,丢下信用卡要熟识的老板随便打个数字刷卡。

我从来没这么生气过,被激怒到无法控制自己,像个泼妇般在超市撒野,店里的员工全被我的疯样吓得瞠大眼,不敢相信我是那个乖巧文静的于问晴。

维持多年的完美形象就这样破灭,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现在没有谁敢说我是温驯的邻家女孩。

看着我妈肆无忌惮的狂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她,具有不驯、狂妄、放肆的任性基因,一火起来即使毁灭世界可不足惜。

而真正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的是我家的郑问潮,他以为我疯了。

反倒是我认为该有反应的那个人却闷不吭声,一如往常地做着我们一家不齿的鄙事,切切煮煮地准备晚餐,没事人似的哼着小白兔要出嫁。

那首歌是我和他以及左慧文小时候编着玩的,近乎民歌的味道又像童谣,简单易学不拗口。

小小白兔要出嫁,我来劈条林道让它过,风来奏乐,蝉高歌,吹吹打打上花轿。

一过月儿家,见它泪眼涟涟眯成线。

二过蝴蝶家,彩道翩翩说别走。

三过姥姥家,一根拐杖笑呵呵。

小小白兔要出嫁,我来提灯挽白纱,流水潺潺,蛙儿鸣,热热闹闹来送嫁。

一说媒人笑,头上红花迎春开。

二见公婆喜,金呀银呀袖中兜。

三羞红盖头,一掀一掀到白头。

小小白兔嫁对郎,一亩萝卜株株红。

吃到来春好生儿。

“女儿呀!为人父亲者必须纠正你的错误,英吉利海峡没有鲨鱼。”他会不会太残忍了,火上加油。

郑夕问虽一脸严厉,嘴角却有可疑的上扬,破坏了他的故作正经。

“爸,你现在才端出父亲的威仪是不是太迟了,我已经断奶很久了。”我要鄙视他,没有一点父亲的样子。

他忍笑地拍拍受惊的小儿子肚皮。“在父母眼中,孩于永远是孩子,长不大。”

“感谢你嘱!我倒成了不老的童山姥姥。”我的感谢听不出诚意,完全的讥诮。

气坏了嘛!谁来取笑就是我的敌人。

“别丧气,丫头,有人来踢馆才表示你是对手,衣仲文的行情正在上涨。”

他瞄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他们早将他看成是自家人,丝毫不客气地物尽其用,现今社会是找不到谦冲自牧的好男孩,像他这般稳如磐石的志气世上少有。

若是哪一天有了意外当不成郑、于两姓的女婿,收为义子也是可行之举,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担当,肯负责,不屈于权势,有自己的主见,不听信流言、不自卑,泱泱气度展现大将之风,的确是可造之才,不管从事什么行业都会成功,成为佼佼者。

但是基于做一个父亲的私心,他还是想看到儿女们有一番作为,他不会放弃把于问晴拉进公司的。

“谁说我丧气,我是生气,你看不出我气得抬头纹凹陷了三条吗?”我不开馆,谁来都没用。

他幽幽一叹揉揉眼皮。“人老了,眼也花了,我只看到两团鬼火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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