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财妻(银子的约定之二)(25)
作者:绿光
正扒着菜的盛珩浓眉一挑,睨了眼坐在身侧的晁枢引。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哑巴,一张脸黑冷得比隆冬大雪还吓人,而且人坐在这儿魂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他只好在桌底下踢着他的脚,把尹挚这火辣辣的问题丢给他回答去。
晁枢引垂敛长睫,缓缓地侧眼瞪去。
盛珩不爽了,把碗筷往桌面一搁。“这事得问晁大人,因为人是他审的,我呢只是去坐镇而已,什么事都不知道。”
尹挚一听就知道他撒谎,晁枢引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手遮天,他分明只是想把问题丢给晁枢引而已。
晁枢引垂着眼,好半晌才道:“知府大人说了,他能帮忙调粮船。”
尹挚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她问东,他答西,鸡同鸭讲的好本事,她都忍不住佩服了。
不过提到杭州知府,她就想起杜获,那天在知府府里瞧见杜获,她要不要问问是不是他命杜获做了什么……想了想,打消了念头。
她跟他已经摊开说明白,往后少有往来是最好的。
“向野人在扬州,要是知府能帮忙调粮船,就烦请他告知运送时间等等事项,届时我再通知向野一声。”既然都讲到粮船,那就先谈这事吧。“如果是一般船的话,要十艘;如果是漕船,五艘就够了。”
“知道了。”他淡道。
盛珩看着两人中规中矩、平淡无波的交谈,眉头不由挑了挑。
这两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晁枢引这家伙急着回杭州,还以为他是挂念阿挚,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要说是闹翻了,也不像……
呵,这是老天让他乘虚而入的好时机吗?
第九章 我一直是我(1)
烟雨蒙蒙的西湖,犹如几点水墨晕染,几笔丹青勾勒,近处飞花点翠,远处含烟笼雾,犹如人间仙境。
画舫上,合该情人彼此依偎呢喃哝语,可是偏偏——
“虽说是由晁枢引处置,可是殿下人也在扬州,总不可能连幕后主使者都不知道吧?”
耳边传来尹挚稍嫌冷硬的嗓音,盛珩托着腮,无神看着船舱外的景致,心里无比哀戚。
画舫游湖,碰巧今日下起蒙蒙细雨,这景致美得只应天上有,可他的女伴从头到尾都没在欣赏,反倒抓着他逼问扬州之事,教他开始后悔,没事干么要她做东带他出游来着。
这不是逼死自己?还是回去算了。
“殿下,我深知皇上极为看重殿下,否则江南的要紧事不会指派你亲自打理,可你人在江却只思玩乐,不赶紧抓紧脚步查办相关之事,让百姓得以安身立命,难道不觉得有负皇上委以重任?”
盛珩干脆闭上眼装死,他真觉得自己又多了太傅,而且是个女太傅,讲话比太傅还要尖锐。
在宫里,太傅对他说话至少还给他几分薄面,遣词用字都颇斟酌,哪像她……唉,游什么湖,回家吧。
“阿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盛珩没好气地道。
尹挚顿了下,隔着矮几正襟危坐。
“你想知道晁枢引下江南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只管去问他,套我话做什么呢?”她要是再念下去,他差不多就要变成不学无术的纨裤皇子了。
尹挚抿了抿唇。“我理睬他呢,我担心的是百姓,就好比前几日堤防无故塌了一段,可是河水根本没有暴涨,那日雨势也不大,根本不可能冲毁堤防。”这事她也问过那叔了,那叔认为是炸药所致,那一整段堤防恐怕都要重盖,否则等到汛期,很有可能会整段塌毁。
尤其损坏的堤防距离码头不到半里,来往的船只难以靠岸,河面常显得凌乱而危险。
“这事是晁枢引办的,你应该去问他。”盛珩没好气地道。
记住,他才刚到杭州,他跟晁枢引那家伙还没能聊上几句,他可不清楚杭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难道不是殿下的职责?”尹挚冷声问着。
得!啥事都推给他,非要他去问个水落石出就是!不游湖了,他马上就去逮晁枢引那个混蛋,这样总行了吧!
盛珩欲起身招来船夫调头,突见前方也有艘画舫驶来,巧的是,他要找的人就在船上,教他不由顿住。
尹挚瞧他眼神古怪,回头望去,就见晁枢引站在画舫上,身旁还站了个姑娘……呵,不就是那位郑姑娘吗?
他竟然会和姑娘家游湖了,想想也是,连调戏她兼逼婚这种出格下作的手段他都使得出来,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盛珩目光微移,瞧她脸上带笑,却笑得嘲讽讥刺,不由挠了挠脸,问:“阿挚,你跟晁枢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懂殿下意思。”她垂眼,捧着茶忠浅呷了口。
盛珩看向对面的画舫,瞧晁枢引也发现自己了,不由笑眯眼朝他挥了抓手,再喝了口茶,配着晁枢引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只觉得这茶水真是香醇,先涩后甘,喉底回韵,百转千回得很,真是一整个淋漓酣畅,痛快无比。
“他既然都移情别恋了,阿挚,不知道你……”
“他没有移情别恋!”尹挚怒声打断他未竟之言,可话说得太快,显得欲盖弥彰,她顿了下,又道:“我和他之间,从来就不是那回事。”
盛珩听着不禁叹了口气。谁让她这话显得这般多余,愈描愈黑。
放眼京城,知道他俩情事的人不多,可问题是他与他俩是最熟识的,更知道父皇有心要撮合两人,怎会不知道他们早已两情相悦,就等赐婚?要不是晁枢引遇袭没了记忆,他俩也差不多要成亲了。
然而婚事未成,小俩口又闹僵了,他应该乘虚而入,可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没机会见缝插针。
晁枢引不太对劲,对待阿挚的态度有微妙的变化,而她……明明伤心得紧,却依然嘴硬得很。
唉,他才不想管晁枢引究竟如何,可阿挚难过,他就不会好过呀……
晌午的天空犹如泼了墨,暗如掌灯时分。
晁枢引进了卫所衙门,大步往后院房舍而去,一推开门,还未褪下微湿的大氅,就戒备地看向坐在案边的盛珩。
“以往我识得的晁枢引是个相当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定了,十匹马都拉不回,所以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确定了想法就会勇往直前的人,可今日的你却让我很失望。”盛珩似笑非笑地道,像是隐忍着怒气。
他去扬州之前还特地提点过他,可瞧瞧他今天干了什么,竟让阿挚那般难过,这是存心跟他过不去。
晁枢引睨着他,褪下的大氅往架上一挂。
“虽然我不懂究竟是何处让殿下失望,但今日的殿下也同样让我很失望。”他高大的身形倚在墙边,居高临下地瞅着他。
“本殿下到底是哪里让你失望了?”盛珩被他气笑。
“殿下不该和郡主私下独处。”
“为何?”
“我不允。”
盛珩大笑出声,拍桌站起。“你不允阿挚和我独处,结果你和其他姑娘去游湖,这种鬼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有我的目的。”
“巧了,我也有我的目的,谁都知道我对阿挚倾心不已,我正等着她点头,让她当我的皇子妃。”
晁枢引微眯起眼,没想到他会道出心底话。“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视为义女,等同皇家人,殿下恐怕不能迎娶郡主,再者郡主也不适合过那种生活。”
“如果我横下心要娶,凭父皇对我的喜爱,我还怕没机会吗?”他没那么做,是因为阿挚没看上他,他不想让阿挚难过!“阿挚想过什么生活,我都会允了她,更何况你又凭什么替她决定她适不适合?”
“凭我是郡主未来的夫婿,我和她已经共度一夜,除了我,她不能再嫁他人。”晁枢引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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