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小算仙(银子的约定之一)(30)

作者:千寻


陈曜重伤而亡,而岳云曜重活一世。

清醒时,他才晓得危急间救下自己的是欧阳曜,在那之后,他成为欧阳家的长子。

五年,欧阳曜混进宇文将军的军队,一步步往上爬。

他以为自己凭的养本事,没料到竟是宇文将军认出他是陈曜,谁让陈曜的纨裤名声太响亮,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

宇文将军在经历了初见欧阳曜的错愕后,立刻写信回京给自己的恩师,把欧阳曜的行径一一向陈国公报告。

陈国公把信翻来覆去来回看过几百次,怎么都不相信自家孙子竟会跑去从军。

他又惊又喜又讶异……当然,更多的是惶恐。

不过他打心里认定,孙子肯定撑不了太久就会哭着返京。

没想到欧阳曜越当兵越有成就,表现亮眼,即使宇文将军刻意刁难,他也一肩承担。

眼看他当上百夫长、千夫长、七品小将……陈国公一颗心脏枰枰乱跳。

一想到孙子的表现,他立刻拿起三炷清香,感激祖宗让他的孙儿迷途知返,放下屠刀……呃、不,陈曜那小手臂哪里拿得起屠刀。

不管怎样,陈国公开心极了,也不急着给孙子娶妻了,一天到晚盼他立下功劳,给祖先脸上添光。

岳云曜在陈曜身上重生,因此当他后来见到陆予菲的转变时,他能理解,陆予菲再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陆予菲。

搬到小渔村后的第二年,欧阳勤死了。

欧阳勤之死并未促成欧阳曜返京的念头,他想要争得更高的官位,直到自己有足够的力量与岳云芃对峙。

他会的,总有一天,他可以的!

“爷,程婉娘那里已经布下层层重兵,若凶嫌出现,必定跑不掉。”

属下来报,欧阳曜回过神,点头道:“现在去看看何仙姑吧。”

重兵布下,幕后之人必定知道何仙姑透露不少事,接下来……他是会先杀人取胎还是……杀人灭口?

他赌后者!

予菲是谁啊?她可是很会看相的,想当年多少人捧着钞票前来求她算命,所以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不管是宋易禾或欧阳曜都将飞黄腾达,他们绝对不会屈身在这个小地方,所以……

分离,不过是转眼间。

心知肚明的事,却还是像卡了根鱼刺在喉咙,不上不下地痛苦着。

其实欧阳曜没承诺过什么,也没表现出多少情愫,认真说来,她和他之间什么都不是,那么痛苦二字就显得有点荒谬。

她的心在揪着、拧着,在不舒服着,从那句“真龙不会在浅滩困太久”之后开始。她知道为难自己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为难自己了。

算了,不想,不能想,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未发生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

“姊,有人找你。”

予心和予念手牵手跑进来,不管到哪里,两个人都绑在一起,她们是很典型的双胞胎,心有灵犀的那一种。

自从李氏被大夫宣告不孕之后,陆青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外头,夜里才回去。

在李氏跑到姥姥这里闹过几回后,予菲知道,陆青现在连与她同房都不肯了。

予菲能理解,面对李氏这种女人,既不温柔又不貌美,性情还刻薄得令人发指……若不是对宗族子嗣有强大的责任心,陆青怎会愿意和李氏……那个那个,想躲她是理所当然的。

更别说有文先生这个心灵导师在,白天陆青几乎都待在这边,跟着先生做学问。

“谁找我?”她依旧对小屁孩没什么耐心,但比起二十一世纪的小恶魔,她必须承认,予心、予念乖巧可爱得多。

“一个长得和阿曜哥哥一样好看的男人。”予心笑眯眯地回答。

是宋易禾吗?他确实该登门拜访,带些黄金白银等俗物来说声谢谢,好歹他的平安,她起到基本作用。

“姊,陈媄也跟着来了。”

陈媄?才过几天好日子,又敢在她面前出现?

怎么办啊,有的人不狠狠抽就是不懂得痛,唉,她一点都不想当坏人的,偏偏就是有人逼她、迫她,把她不善良的那面逼出来。

予菲满脸无奈地让两个小孩一左一右拉着手往外。

予心、予念没说什么,但看好戏的态度全写在脸上。

予菲停下脚步,问:“今天的功课做完了?”

“嗯……”予心顿了顿。

予菲扬声轻哼,然后两个丫头就像老鼠看见大野猫,转身逃得看不见人。

知道怕就好,她不乐意当坏人,可……没有办法,就是有人欠挠。

“我这妹妹呢,就是人缘好,村里哪个男人不喜欢她?时常同她说笑玩闹,挑得小伙子们心儿痒痒……”

陈媄想尽办法暗示陆予菲其实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但岳云芃只是听着、笑着,没有多余的反应。

陈媄身材瘦了许多,看起来增添了几分美貌,只不过看她一边撒娇一边往岳云芃身边靠,那情景……还是很违和啊。

真的,她需不需要告诉陈媄,不是人人都可以像陆予菲那样靠撒娇得利,想当那种人至少得有美貌来撑腰。

予菲没急着上前,她歪着头看大戏。

她并不讨厌岳云芃,也许是因为她对于长相帅气的男人总是特别宽容。虽然她隐约感觉得出此人亦正亦邪,不是好相与的,而且他对她的好,好到让人有危机感,但她确实不讨厌他。

或许是因为她心胸豁达,不会轻易讨厌任何人,或许因为比他更讨厌的人满山满谷,也或许是因为……他看着她时,眼底藏也藏不住的深情款款。

而……她确定不管是“陆予菲”或是自己,都不曾与他有过交集,既然如此,他的神情从何而来?

岳云芃对陈媄一笑,笑得令她春心荡漾,低下头,满脸娇羞。

再然后,他握上她的肩头……

霎时,这么深情一握,陈媄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他的掌心很温暖,他的胸膛很厚实,他的身子很香,她差点就要扑进他怀里了。

但是、不对……熟悉的寒意从她肩膀处飞快往全身钻去,千针万针锥心刺骨的痛楚在身体里奔腾,陈媄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

她好冷、好痛,痛得几乎要站不住……

岳云芃眼角余光看见予菲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望来,他松开手,弯腰一笑,对陈媄说:“小姑娘,当三姑六婆不是件好事,往后要学着口出善言,谨言慎行,知道吗?”

恍恍惚惚地,陈媄点头,像木偶似的回答。“知道。”然后乖乖走出陆家老宅,回家去。

从这天过后,陈媄时不时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阵锥心疼痛,连大夫都找不出病因,这份疼痛陪了她一辈子。

看着两人的互动,予菲撇撇嘴,人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几句话就哄得陈媄乖乖往外走,要是换成她,可能得引阴煞再踹上几脚,才能把犯花痴的陈媄给吓走。

打发掉陈媄,岳云芃走到予菲跟前,笑道:“那人说自己是你姊姊。”

“我没这么大的福分,她是我继母的拖油瓶。”

揉揉鼻子,拖油瓶?他想笑。“既然没福分当她的妹妹,那有没有福分当我师妹?”

“你明白的,福分多高得看二皇子口袋多深。”

“都知道我是二皇子了,猜不出我的口袋多深?”他一笑,那双丹凤眼真能勾魂似的,勾得她的小心肝乱颤。

可惜她这人守秩序、重道德,对排队这件事有根深蒂固的执念,所以很抱歉,他晚到了一点点,是欧阳曜先抽到了号码脾。

虽然他们尚未发展出什么你浓我浓、非君不可的感情,但她的道德感挺强的,不爱劈腿、不喜分心。她就是这一点不好,认定了就会像头牛,怎么也拉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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