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40)

作者:陸離/陆离

今天的街上可真闹热,对面的咖啡厅,来了一波少见的客人,他笑,转身回到桌边摁灭香烟头子,不小心将一杯滚烫的红茶全泼在卡洛斯身上。

“啊,对不起。”祁天诚恳道歉。

金桂喊:“快点!衣服脱下来,这种绸缎沾了颜色根本洗不掉。”

祁天忙补救:“我那里有烫伤膏,金小姐也来吧,顺便我有一件差不多大小的衬衣,全新的。”

天真的卡洛斯:“没事,没事,我去洗洗就好。”

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祁天装作全然未知的,踏进卡洛斯的房间。

被洗劫过一样糟糕的客厅,粉身碎骨的花瓶,地板上被碾成红泥的玫瑰花,墙上那枚带不走的弹孔,仍散发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危险气味。

金桂安慰受惊的爱人,自己想想也后怕:“怎么这个样子?我还当你们两个之间蛮好的……”她对白盈盈说,“你也受苦了。”

卡洛斯躲在金桂怀里,他最喜欢看中国的画本,那些神秘失传的武功和侠客,中国人的拳脚真是厉害,他疼得直冒虚汗,还分出一点义气为白盈盈担忧:“太可怕了,Miss 白,离开他吧,他太野蛮了,完全配不上你。”

祁天安慰了他们几句:“近来我会嘱咐人多留神,必定不让不相干的人再进来,你们也受惊了,早些休息,我带盈盈去我那儿歇一会儿。”

“去吧,去吧。”金桂疲劳地送他们。

说来奇怪,白盈盈来过这里许多次,一次也没有进到祁天的房间,明明一次也没有到过的房间,忽然走进来,恍惚有一股莫名的熟悉。

一样的胡桃木家具,一样奶油色的壁,和卡洛斯的家比起来,祁天的房间冷落的多,好像一个随时准备要走的人,并无留恋把居室打造成安逸窝,唯是空气中淡淡的古龙香水和香烟的味道,证明他在这里暂留过。

“让我看看你的脖子。”祁天手势很轻地抬起白盈盈的下颚,白色的脖颈上红色的勒痕,一侧镶着枚清晰的男人的指印,看得出,掐的时候使了狠力气,“我要是他,绝不会这么对你。”他疼惜地说。

白盈盈理应动容的,她的性命刚受到威胁,此刻得人珍惜,应当还以对方一些小小的感动,但她明白,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弄洒那杯红茶?”她问,“你早知道了?”

祁天不答,只说:“你不信我?”他失落地望着她,被误解的伤心,“未必你以为我是先知?或者他会提前知会我?”

也许都不是,但一个疑点若形成,要拔除都伤筋动骨:“我怎么信?你对我说过那么多,有几句是玩笑话,几句真的?你要我信你,那就跟我说一句实话,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祁天掩面摇头,笑声从手掌的边缘,一点点透出来:“你啊,没听说过太聪明的女人,往往过得不幸福吗?”

白盈盈诧异他居然承认:“招惹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祁天笑完,止住笑声,只是笑意仍在:“对啊,招惹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这么聪明,不妨想一想。”

他盯着白盈盈颈上的勒痕,嘴是笑的,眼是冷的:“你不相信我,我还高兴,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讲这么多,你不信,我就不说,你若还想问,我也不会再答你一次。”可他的语气太真挚,像一个得不到,又痴了心的情种,信誓旦旦,“只是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白盈盈听着,悲哀地闭上眼,为这一刻,假的都说出真话的情谊,为她自己,竟然也要倚仗这做不得数的承诺,掸掉身上驱不走的,硝烟的余伤。

第34章

丁烈奔下楼方记起落了枪,正欲转身,对上姚红玉哭得通红又冤屈的眼睛,登时头皮发麻。

她对这把枪倒牵记得很,牢牢握在手上,断命的枪口瞄哪里不好,将将好对准他:“阿烈……我真不知道……它怎么就自己响了……”梨花带雨的佳人,瞬息也化作了讨命的厉鬼。

她那一枪……丁烈惊悸,是要白盈盈的命啊,再一看更触心境,姚红玉握枪的手,食指恰绕过扳机,曲指勾紧,像这样子端着枪,是不是也打算要了他的性命?

家是再也住不下去了,丁烈索性从洋楼搬出去。

姚红玉一无所知的在房间里避了几天风头,顶着大病初愈清汤光水的脸下来,站在二楼的过道里向西张望,担心丁烈怨恨未消,不敢径自敲门,逢人便装有气无力地问:“阿烈呢?起来了没?”

她未必真的病气缠身,但丫头怕她,哪敢告诉她真话,耷脑袋把眼风求到她小邱哥哥我身上,我怎会不帮她:“烈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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