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食姑娘(银子的约定II之三)(32)

作者:风光


白露与左安阳齐齐脸色一变,这傻鸟居然在徐氏面前露馅了,说出这么粗鲁的话。

左安阳连忙补救道:「娘,其实这傻鸟以前有别的主人,说话都是乱学一通的……」

白露也立刻帮腔,「对对对,小黑嗓音还会变男变女,吟诗只是它会的其中一部分,其他的部分简直粗鄙不堪……」

徐氏眉毛都没动一下,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人目瞪口呆——

「我倒觉得小黑说得挺对的。」

左安阳与白露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帮小黑说话,还是该尽力说服徐氏,小黑并不是这么简单而已……

「既然严府要退亲,这件就这么定了。白露,这鸟儿放我这里几天,我倒想看看它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徐氏迳自做了决定,朝着小黑伸出手,或许是徐氏手上还有点心的余香,小黑居然乖乖地飞过去,停在了她的指头上。

徐氏满意地起身,转身便走,但走到大门口时,却是突然回过头,叮嘱道:「食盒里的点心送到我房里来。」

丫鬟们赶紧对左安阳告罪了一声,收拾了食盒,拎着跟上了徐氏。

厅里的两个年轻人无语的看着徐氏就这么带着小黑走了,都觉得忐忑不安。

白露有些艰难地开口,「当初你要我把小黑带回来,是真觉得他能搞定你娘?」

左安阳也是傻眼,呆呆地道:「我要你带小黑,是要让小黑帮你吵架,想不到它竟巴结起我娘来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娘可是一直以为小黑是我教的。」白露只要一想到小黑随时会在徐氏面前来一句「杀千刀」或是「老爷好久没来」之类的,就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

左安阳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最后拍拍她的香肩,苦笑道:「……只能祈祷我娘能把小黑教得正经点了……」

第八章 靠甜点收服众人(2)

朝廷紧锣密鼓地召集军队,由于朱庆发了狠,欲召集十五万大军,年后出征,所以时间十分紧迫,除了征集壮丁,还要采购粮草,打造军械护甲等,各部官员忙得如火如荼,整个京里像是沸腾起来一般。

百姓毕竟不明就里,都在等着看皇帝大发神威,将鞑子永远地赶走,谈起御驾亲征的事都是兴奋期待,但朝廷官员、勳贵世族,有些脑子的却都是不太安心,毕竟朱庆的年纪摆在那儿,又不擅长领兵打仗,如今只能期盼十五万大军和其他将军能有效用了。

然而在众人的忙碌之中,忠义侯府却是闲了下来。

按理说左安阳屡次战胜鞑子,就算是皇帝出征也该让他随军,至少要让他参与筹备之事,毕竟他对鞑子懂得最多,可因为皇帝忌惮、权臣有心排挤,左安阳对于军务半点也沾不了手。

他倒也不在意,除了晨起练武之外,镇日游手好闲,而徐氏也成天带着小黑教它说话,侯府活生生像是多出两个轨裤二世祖似的,让白露看了好笑。不过这么多年来,白露也难得看左安阳如此清闲,趁着这个机会,她使出浑身解数,成天变花样做出各种好吃的甜点让左家母子品尝,也算是为未来天京的珍馔点心坊做准备。

做到最后左安阳甚至特地亲手为她砌了一个石窑,效果比那临时搭成的烤炉不知好多少,这也让她做起吃食来益发用心,什么杏仁豆腐、奶酪、烤布蕾、坚果塔、莓果派、铜锣烧、芋泥布丁蛋糕……吃得两母子不亦乐乎,脸都圚了一圈。

现在徐氏也不让人备点心了,每到午憩起身就开始等着,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府里就会飘着浓浓的糕点香气,那与以往府里常做的荷花酥、桂花糕等甜腻的油香不同,白露的甜点多了一种馥郁的奶香,浓而不腻,勾人至极,光是闻着都能让人整个清醒,然后强烈的饥饿起来。

如今即使徐氏见到她仍不会特地给什么好脸色,却也没有先前那么冷淡,有时还会亲自来问上一问,看今日的点心是什么,似乎与白露亲近了一点。

至于左安阳,只要白露做的东西他都觉得一定好吃,好几次甚至与徐氏争抢,得了徐氏好几颗栗爆。

在他印象中,母亲一向端庄严肃,这阵子却好像有些矜持不来了,居然会捏他耳朵,还会像个寻常妇人那样念叨他,他从来没有感觉母亲像现在这般活泼,更是涎着脸拼命捣乱,让徐氏长久建立起的威严形象摇摇欲坠。

这一日,白露做了奶油丰润浓厚的布丁生乳卷、果香四溢的苹果乳酪蛋糕,以及口感丰富香气十足的乳酪塔,让徐氏很是喜欢,不过监于左安阳实在来抢劫过太多次,她索性让白露叫人直接送到她房里,一点也不想分给那个熊儿子。

左安阳被母亲的护食态度惹得哭笑不得,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母亲的罩门在这里,早知道母亲有这个弱点,他一开始就会把白露带回来,让白露养刁了徐氏的胃口,说不定现在他与白露的孩子都会喊爹了。

不过白露仍是体贴的,也特别为他准备了一份,送到他的房里给他,还附上了一壶加了柑橘的奶茶,热呼呼的在现下的冷天气喝起来真是暖入心脾。

然而左安阳连一口都还没吃,他的小厮就神秘兮兮的进门,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太子殿下微服到访?

左安阳想了想,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连忙亲自去了大门,将低调只带了几名护卫的太子殿下朱得时迎了进来。

朱得时长得并不是特别俊秀英武,脸还挺路人甲的,所以穿上便服混入人迹,竟没人发现他的特殊,不过毕竟是皇家子弟,只消和他多说句话,长久养成的贵气和言语中透露出的见识仍能显出他的与众不同。

待朱得时进门后,左安阳向朱得时欲行君臣之礼,却被朱得时劝住。

「左将军客气了,父皇亏待你,但本宫却是对将军相当敬重,今日既是私访,那些繁琐的礼节就免了。」左安阳乐得顺水推舟应了。他知道太子十分勤奋好学,仁善宽厚,只不过太子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的却是中庸程度,不特别聪慧也不特别勤政,想是怕皇帝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要忌惮。

他替太子倒了一杯奶茶后道:「不知殿下今日到访是为……」

「我反对父皇亲征。」朱得时开门见山地说。

左安阳正色起来,听朱得时语气严肃地继续道:「父皇这几年荒驰政事,被那些奸佞小人哄骗着,为那些权臣做了嫁衣,让他们挟皇权一手遮天,父皇根本不知道鞑子的真实情况,一心以为以王朝的大军就必能战无不胜。」

朱得时叹了口气,「鞑子要是真那么好打,怎么会那么多年了还是本朝的心腹大患?再加上此时是冬日,父皇仓促成军,长途跋涉,鞑子却有天时地利人和,我实在很不看好……」他目光深深地望向左安阳,「有你这懂得克制鞑子的良将不用,还刻意打压,那严明松如此怂恿父皇,究竟想做什么?」

左安阳想不到太子原来将一切看得如此清楚,也放胆坦言道:「那严明松是在挟怨报复,他兼任直隶巡抚至张平镇时,曾向我索贿被我拒绝,在北方还留下了不好的名声,所以怀恨于我,怂恿皇上出征,是借皇上的手打压我。

「严明松会如此糊涂是同样小看了鞑子,他去张平镇的那段日子风平浪静,或许他就以为鞑子不怎么可怕,再者,此次王朝十五万大军北伐,听起来军容壮盛,鞑子每回来犯最多也只是三、四万余人而已,自然认为可以轻松取胜,而皇上打胜仗,他严明松便会更受重用,从此不可一世了。」

朱得时一听,同样怀了侥幸的心思问:「那左将军认为,此次父皇亲征,是否真能得胜?」

左安阳皴眉,与朱得时四目相对,像是难以启齿,半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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