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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教练走了，寺庙内只剩下闻霄和马谷户。

闻霄又喝了口茶，刚想问问对方什么时候开始做球拍，就听对方先问。

“不害怕吗？教练把你一个人留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你还听不懂这里的话。”

“嗯……还好。”如果没有系统，闻霄觉得自己应该会怕。

但也没有那么害怕，他拍了下胸口，大咧咧说，“我胆子超大！”

“哈哈哈，看出来了。”马谷户站起身。

“走吧，我带你去海边找同龄人打网球。”

闻霄立刻跟着站起，在走出一小步后，一股麻揪揪的酸疼便从脚心直冲向大腿。

黑发男孩倒吸口凉气，急忙对走出一段距离的老前辈喊。

“等一等！马谷前辈，我腿麻了……”

*

千叶市临海，寺庙不远就是金黄沙滩和蔚蓝如镜的海洋。

四个男孩正在海边你来我往的进行摔跤大赛。

当裁判的葵剑太郎率先看到朝他们走来的老爹，顿时露出灿烂笑容。

“老爹！”他使劲挥挥手，这才注意到跟在老爹身边的陌生人。

对方黑发褐眸、五官端正，行走间带着无法形容的轻灵感，格外引人注目。

葵剑太郎觉得，如果自己以前见过对方，是绝对不会忘掉的。

“老爹，他是谁啊？”

佐伯虎次郎压上葵的肩膀，还不认识就冲对方笑得灿烂友善。

可惜他的友善没能得来相同的对待。

被他们好奇打量着的男孩只是冲他们笑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闻霄一句没听懂，保持着沉默观察这四个家伙的特征。

一个卤蛋寸头，一个白发，一个鼻头很大，还有一个是刺猬头。

没有让误会发酵，马谷户用日语向他们解释了闻霄的情况。

四人都露出恍然惊奇的表情，围到闻霄面前。

“原来不会说日语啊，怪不得不和我们说话。”

“我还是第一次见中国人，听说中国话超级难学。”

“你是来这旅游的吗？要不要跟我们去捡贝壳。”

“笨蛋，都说了他听不懂我们说话，你应该直接把贝壳拿给他看。”

四个人就这么在闻霄面前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闻霄微微歪着头，等他们稍微安静下来后，抬手指着自己。

“闻霄。”他尽量放缓声音，吐字清晰。

四人立刻安静下来，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说“没有听清”。

闻霄又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四人开始尝试重复他的发音，体会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舌头打结。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闻霄重复自己的名字，他们重复闻霄重复的内容。

直到音调终于像那么回事，闻霄才满意点头，放过他们。

“闻霄，闻霄。”佐伯又重复两遍，觉得只有他们会念闻霄的名字有点不公平。

“我叫……呸呸。”他摇摇头，表示刚才不算，“佐伯虎次郎。”这一次才算。

日文发音相对简单一点。

闻霄很快记下四个人的日文发音后，那个叫葵的卤蛋寸头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漂亮贝壳。

“要去一起捡贝壳吗？马上就要退潮了。”

葵晃了晃贝壳，又做出挖掘的动作。

闻霄立刻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是赶海嘛，去摸螃蟹之类的。

不等四人兴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互动的马谷户就出声阻止。

“剑太郎、虎次郎，明天再带他一起玩吧，今天先和他打场网球比赛。”

制作合适的球拍前，需要先知道持拍者的实力。

海边就有一个老旧的网球场，离沙滩不远，场地上全都是细小的沙子颗粒。

闻霄蹭了蹭脚下的场地，发出的摩擦声中还有沙砾的声音。

这样的球场，稍不注意就会滑倒吧。

他心里思索的同时，做了几个拉伸运动。

没关系，就当是全新的尝试。

“闻霄，你可以接受这样的规则吗？”

马谷户将新的网球规则说了出来。

闻霄听着，有些惊讶，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完全没问题，就这么打吧。”

“赛前充分做好拉伸，是对自己的保护。”

马谷户又用日语将规则告诉了佐伯四人。

四人的反应比闻霄强烈。

马谷户笑着捻了捻胡子，“放心吧，说不定你们四个加起来也打不赢他。”

“怎么可能呢老爹。”黑羽无比自信，“按照您指定的规则，我们绝对会赢啊。”

“哈哈哈，那就试试吧。”

马谷户朝场上抬了抬下巴，“虎次郎，你先去。”

“好。”

佐伯点头，拿着老爹特质的木球拍走到场上。

猜硬币决定正反后，佐伯抛起网球，打算先用普通发球试试闻霄的实力。

几乎就在网球打出去的下一刻，黄色残影就重重落到中线中央。

佐伯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闻霄便已经拿下一分。

“0：15。”

马谷户笑着报出比分，“虎次郎，认真起来。”

“……知道了，老爹。”

佐伯意识到对手的强大，不用老爹提醒，其实就已经严肃起来。

他再次发球，威力比之前增强数倍。

但在闻霄眼里，那网球还是太慢了。

他迈步，本该如迅捷的黑猫赶到猎物面前，结果下一秒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在葵等人的惊呼声中，闻霄足有70的精神力迅速做出应对。

他左手撑向地面，翻身时球拍接住网球轻轻一抛，在站稳的同时，短球过网落地。

“哇~这难道就是——中国功夫！”

树希彦兴奋喷气，发出汽笛般的声音。

葵和黑羽同样激动。

葵：“听说中国人都会功夫，果然是真的！”

黑羽：“好厉害啊，要是我绝对会摔倒的！”

马谷户淡定报分。

“0：30。”

“0：1。”

“0：3，比赛暂停。”

三局之后，本该是中场休息的时间。

不过在马谷户指定的规则里，是佐伯下场，换另一人上场的时间。

也就是说，闻霄将要面对的是体力充沛的四个人的车轮战。

佐伯大口呼吸着，累得满脸是汗。

只是三局，居然一球没赢，这不免让他感到了些许挫败。

看着也没比他大多少，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第二个上场的是年纪更小的葵，虽然很有打网球的天赋，但因为接触网球时间太短，更是很快败下阵来。

比分0：5，这一次，不仅黑羽上场，双方的比分也换了一下。

5：0，闻霄要从零开始，超越自己之前打下的优势。

只要黑羽赢了一局，这场比赛就是他们四人的胜利。

优势在我，黑羽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佐伯和葵都被零封，对手的脸上甚至连滴汗都没有淌下。

他过分紧张，第一次发球甚至失误挥空。

闻霄左手曲起，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示意黑羽不要紧张。

黑羽笑笑，这次发球成功，却瞬间被闻霄打了回去。

“0：15。”马谷户的脸上还是高深莫测的笑容。

极短的时间内，闻霄速战速决，将之前悬殊的比分拉回到5：5。

再有一球，就进入抢七决胜局。

已经适应的沙砾球场不再成为闻霄的阻碍，甚至反过来，沙砾更好的让他滑步赶到落点，挥拍回击。

“5：6，进入抢七局。”

最后上场的树希彦虽肩负着另三个小伙伴的期望，但期望没有化作力量。

他同样被压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一球落地，闻霄走到对面球场，用他们都听不懂的中文说道：“很高兴和你们比赛。”

马谷户翻译了他的话，又将四人叽叽喳喳的称赞简单回复给闻霄。

“他们说你很厉害，但他们也不会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