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糖(66)
等哭完了,低头一看。
比她矮一头的管语,哭的比她还狼狈,眼睛像桃子红肿成一片,几乎要昏厥过去。
望着管语哭成了个泪人的脸庞。
许馨闭了闭眼。
她知道。
从这一刻起。
她再没办法像从前那样,一意孤行的嫉妒和讨厌管语了。
*
半个多月的军训,回忆起来,像做了个梦。
管语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
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家在十六七岁开始,或者更久之前,承受的东西,就开始有如此迥异的悬殊了么。
刘玲洗完葡萄和桃子,走到卧室一瞅。
书桌旁坐着的管语,盯着空空的桌面,正愣愣的发呆。
见惯了女儿埋头学习的样子。
骤然分开了半个多月,忽然见她一副沉思的模样,刘玲很有些诧异。
“小语。洗洗手出来吃水果。”
孩子好像忽然沉稳了一些。
怎么说呢。
以前她也知道这女儿,长得水灵,走出去人人都夸。
但孩子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与其说单纯,不如说是有点呆。
现在却…
刘玲多看了几眼,忽然捉摸不透孩子在想什么了。
女儿半个月没在家,还怪不习惯的。
晚上例行在客厅看电视的日常,少了女儿,都变得没意思了。
管正国在沙发,调好了电视。
看刘玲走过来,伸长了脖子道。
“女儿呢?前几天小妹寄过来的椰子,拿出来没。给女儿吃啊。”
刘玲一拍脑袋。
“哦,这个忘了。我现在去。”
夫妻俩就这一个孩子,平时虽然不说。
心里却是永远把管语放在第一位的。
这段时间,管正国在国外的妹妹,又寄了很多特产零食回来。
两人都没动,全部放冰箱,只等着管语回来吃。
一家三口看电视,刘玲捧了三个椰子出来。
椰子顶端都被敲掉了个小孔,吸管就放在小孔里。
“女儿。军训苦吗。”
管正国瞅了好几眼管语,发觉这孩子今天格外沉默。
他担心孩子是受什么委屈了,便旁敲侧击的问。
刘玲回眸,看管语露在外面的胳膊还有脖子,以及脸蛋。
肤色还和之前一样嫩生生的泛白,直接道。
“看着没黑。妈妈给你买的防晒霜都擦了对吧。”
夫妻俩以不同的方式关心管语。
管语垂下眸子,手里捧着椰子,半晌,声音轻轻道。
“爸爸,妈妈。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学习的。”
“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夫妻俩齐齐愣住,像被雷劈了似的瞅管语。
如果不是管语模样没变,他们几乎都要怀疑,眼前的女儿是不是被人换了个芯子。
管语可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爱说话的人。
刘玲尤其纳罕,愣了片刻笑了出来。
“这孩子。没指望你光宗耀祖。”
“学习不是给爸爸妈妈学。妈妈一直让你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只是想你以后能独立,把日子过好,不后悔。”
“…妈妈对你没别的要求。”
刘玲住了口,拿胳膊肘顶管正国。
“你说是不是。这军训没白训啊。女儿终于不像你那么闷了。”
管正国看看管语,父女俩一起苦笑。
“对了。这两天我遇到隔壁的阿珍,她说司决那孩子这两天状态不对,好像是生病了。”
“我去看那孩子,他也不说话,死活不出来见人。”
“小语,冰箱还有椰子,你送两个过去问问,看看司决怎么了。”
“你们同龄人,好沟通。”
“人家暑假给你补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我也答应过你欧阳阿姨,要照顾他的。”
管语愣住,眼底神色震动。
司决不舒服?生病了吗?
*
管语抱着椰子,站到铁门外时,踮起脚按门铃。
足球大的一个椰子,抱在手里大概也有四五斤。
有点压手。
管语手小,一只手拿不住。
只能用左手抱在怀里,然后再空出右手按铃。
阿珍很快就出来开门。
黄昏日下,盛夏的夜晚,总是姗姗来迟。
管语进门时,踏着后背一地的夕阳。
整个人沐浴在金黄色的剪影中,带来一股朝气。
“珍姨,司决在家吗。”
“是小语啊,司少爷在卧室呢。”
阿珍看到管语来,有点高兴。
司少爷高烧不退,不吃饭也不吃药,只把自己关在房间。
他不让人进去,她也不敢进去。
心里实在是担心。
她对这份工作,可是很满意的。
除了小主人的脾气怪了一点,薪资待遇和环境都很好。
看到管语主动来关心司决,她几乎是双手双脚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