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欢+番外(88)

作者:九月娇


不仅要面对祝鸢的不理解,还要面对杨万笑里藏刀的威胁。

祝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她日夜被困在梦魇中的日子里,霍与川又何曾见过阳光呢。

受害者日日担惊受怕,而施暴者却全然没有任何影响。

此时此刻的杨万,竟然能毫无芥蒂地看着林兰和病床上的祝青华,仿若他从未对他们的女儿做过任何不好的事。

他穿着得体,笑容友善,甚至苍天都格外厚待他,明明比林兰还要年长几岁,看上去却要年轻许多。

是啊,没有良心,自然也就没有道德的谴责,睡得好,自然就老得要慢一些。

祝鸢在病房外眼神冰凉地看着杨万,如果眼神能杀人,杨万早已死了千百遍。

还是林兰无意中发现了她,推开门:“鸢鸢,怎么来了也不进来?站在外面干嘛?”

说着,林兰将祝鸢拉了进来,杨万也在此刻回头,看见祝鸢的一瞬间,他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好像亮了亮,随即笑意更甚。

“祝鸢啊,长这么大了。”

明明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声音。

但祝鸢就是觉得,从前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杨老师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令人恶心的回忆。

祝鸢脸上的厌恶一点儿也没有掩饰,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杨老师,的确很多年了。”

不过就算过了再多年,她也能清晰地记得这张徒有其表的脸。

杨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着林兰说:“林兰,你看,我以前就说祝鸢是个好苗子,长大以后一定出落得好看,我没说错吧?”

林兰笑着看了祝鸢一眼:“鸢鸢是很好,很孝顺,我时常都担心,自己和她爸耽误她了呢。”

杨万拍了拍林兰的肩,这一幕落在祝鸢眼里,让祝鸢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林兰,大家老同事一场,我和青华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林兰微微叹了一口气。

杨万这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这是学校里的领导同事们的一些心意,由我做代表,林兰,这个钱你推脱不得,不然,我不好交差啊。”

-

林兰推脱了一阵,到底还是没办法,收下了。

学校里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懂一些的,这个钱,就算她不想收,也只能收下。

就当是为了给女儿减少一点压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杨万又和林兰寒暄了几句,只是在言谈之间,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祝鸢的身上瞟。

祝鸢强忍着恶心,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杨万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儿子方才打电话来,叫我回去吃晚饭呢。”

林兰马上站起身来,点点头:“杨老师,您儿子应该也毕业了吧?”

提起儿子,杨万明显有几分自豪。

“是,研究生都毕业两年了,这孩子,毕业和朋友一起创业,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算是交差了。”

林兰又恭维祝贺了杨万几句,便拉开病房门送杨万离开。

祝鸢在这时站起身来。

“妈,你在这里歇着吧,我去送杨老师。”

林兰点了点头:“也好。”

走出病房的时候,祝鸢趁着林兰不注意,将方才杨万给的那个信封也拿在了手上。

祝鸢和杨万走到电梯口,祝鸢按下了电梯,杨万站在她身后,从上至下地打量了祝鸢好几遍。

即便祝鸢不回头,也能感觉到那股黏腻的视线,让她忍不住想吐。

电梯一路下行至地下车库,杨万没想到,祝鸢和他一起下了车库。

他笑了笑,点了一支烟。

因为常年吸烟,杨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烟熏黄了一些。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祝鸢:“怎么?有话想对我说?”

祝鸢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方才的信封。

她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了好大一叠钱。

每几张钱就用一张纸条包着,上面写了名字。

祝鸢将写着“杨万”的名字的钱拿出来,狠狠地甩在了杨万的身上。

杨万脸色微变,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钱,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祝鸢冷冷一笑。

“只是觉得这钱很脏,即便我爸爸要治病,也不想用这样的钱,怕遭报应。”

祝鸢双手环胸,语气极冷,继续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脸,还好意思来看我爸妈,当年的事情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但是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来医院见我爸妈,你后果自负!”

第112章:追尾

“后果自负?”杨万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我倒是不知道了,你能掀起什么风浪?当年你拿我没办法,现在又能把我t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说出来的话有人信吗?就算你传出去了,又怎么样?我早就退休了,等明年,我儿子就会带着我一起出国,国内即便有什么闲言碎语,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祝鸢冷冷盯着着他得意扬扬的一张脸,说:“是吗?那杨老师大可以试一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什么也不怕,就看看杨老师敢不敢豁出自己的一条命来跟我杠?”

杨万的脸色变了变。

他能感觉出来,祝鸢确实比起从前来变了不少。

从前祝青华还没病倒的时候,家属大院里时常会聚一聚,搞一些活动。

祝鸢偶尔也会碰到他,但都是装作不认识,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可是今天,她不仅送自己下来,竟然还敢和自己说这些话。

吸完一支烟,杨万没有再多和祝鸢争辩什么,转身离开。

祝鸢看着他上了车,看了一眼他的车牌号,转身回到了病房。

……

从医院回公寓的时候,祝鸢被堵在路上好一会儿。

渐渐响起一些不耐烦的鸣笛声,祝鸢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前面的车还是没有走。

i这条路本来就在市中心,随时随地都堵着,但也没想现在这样堵了这么久一辆车都过不了。

应该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故。

祝鸢伸出头往外看了看。

道路的尽头处,似乎是两辆车的车主起了什么争执。

祝鸢眯了眯眼。

她没看错,其中一辆,是墨绿色的布加迪。

而路边那个站在阴影之下的男人,确实有几分像池景行。

祝鸢在车来车往中找了个边临时停下,下车走过去。

她没看错,果然是池景行。

只是现在的池景行,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有些红,眼神迷离,看不太真切。

只是在迷糊之中,仍然有一道冷冽的寒意从眼角眉梢中流露出来,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看上去,池景行好像喝了很多酒的样子,但走近却没有酒味。

她皱了皱眉,问池景行:“出什么事了?”

谁知,池景行冷冽的眼神懒洋洋地扫了过来,让祝鸢怔了怔。

说不上多可怕,但就是……很奇怪。

奇怪得好像,池景行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如水的眸子里是极致的淡漠,掀不起一丝涟漪。

但祝鸢很快无暇顾及这一点,旁边有人看见祝鸢和池景行讲话,连忙走过来,问道:“你认识?”

是池景行追尾的那辆车的车主。

祝鸢点头说:“是我朋友,出什么事了?”

那人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我开车开得好好的,他直接就撞上来,我车里还有老婆孩子呢,给孩子吓得直哭,下车问他也什么都不说,什么态度啊!实在不行我就打电话给交警了,让交警看着处理吧!”

祝鸢粗略地看了一下,毋庸置疑,池景行全责。

她连忙好言好语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大哥,您看看这路又堵,恐怕交警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派人过来,您车里还有老婆孩子,一家三口急着回家,您看看能不能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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