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欢+番外(213)

作者:九月娇


直到祝鸢忽然开口。

“池景行,我不会把鹤兮和乐兮给你的,”祝鸢说,“他们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就算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我也不会把他们交给你。”

池景行慢慢站起身来。

他对祝鸢说。

“祝鸢,我不仅仅要他们。”

“还有你。”

祝鸢眼眸闪了闪,移开视线。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景行说:“不知道也没关系,祝鸢,我不会再离开,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

“来日方长,我不急。”

祝鸢恨透了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好像五年前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内,好像她想什么,做什么,他都知道一样。

这种绝对的掌控感,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也是有些人穷尽一生都不能拥有的。

祝鸢莫名慌张地离开了大堂,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抽烟的霍与川。

霍与川烟瘾不大,一般是在做完很久很大的手术后,因为太疲倦,才会抽一两根。

可祝鸢垂眸看了看地下——

散落了一地的烟头。

看见祝鸢出来,霍与川掐灭了烟。

“怎么出来了?”霍与川问,“你不喜欢闻烟味,先进去吧。”

祝鸢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与川。”

刚一开口就被霍与川打断了。

“祝鸢,”霍与川说,“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做主的。”

“你不能因为我为了你做了很多事,你就要强迫自己爱上我,也没必要因为池景行曾经做错了很多事,就强迫自己不要看他。心是强迫不来的,祝鸢,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希望你能追随你自己的心,而不是因为要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祝鸢一瞬间很想哭。

一直以来,最懂她,最理解她的人,始终都是霍与川。

他从来不会为难她,不会道德绑架她,也不曾做过任何让她伤心的事。

祝鸢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人生中拥有霍与川这么一个知己。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我知道啦,我现在只希望——乐兮和鹤兮平安健康地长大,希望我妈的病慢一点,再慢一点。”

“经历了我爸的事情,我忽然察觉到,人生瞬息万变,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包括所谓爱情。

-

守夜七天,祝鸢就熬了七天。

祝青华的门生很多,听闻他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别远的,很多都赶了回来。

祝鸢一直保持着礼貌一一接待他们,有时候实在是累得很了,坐在一旁小憩的时候,池景行会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然后代替她接待宾客们。

林兰并没有阻止。

相比祝青华,林兰对池景行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很久之前,她真的挺喜欢他的。

她看得出来,池景行对祝鸢的真心。

最后一天的时候,祝鸢吃过午饭,看见坐在一旁有些魂不守舍的时麦,她走过去问:“小麦,怎么了?”

时麦眼神有些躲闪。

“没什么。”

祝鸢说:“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了,之前很忙,没时间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时麦顿了顿才说:“我下午和程牧去民政局。”

祝鸢瞬间懂了。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时麦抬了抬眼。

“其实两年前,我们也是差点离婚了,但那时候因为他母亲的原因,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去年他母亲生病去世了,已经没什么需要维持这段婚姻的了。”

祝鸢有些不解。

“整整五年,你们之间一点感情也没有?”

时麦说:“没有。”

可是祝鸢分明看见,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里流了出来,很快又消失不见,就好像是祝鸢的错觉。

祝鸢爱过一个人,知道爱一个人的眼神。

程牧这时候从不远处走过来,时麦很快侧过身子,避开了他的视线。

程牧的步子一顿,眼神沉了沉,却还是没说什么,看了祝鸢一眼,走了。

祝鸢跟上前去,到了时麦看不见的位置,语气严肃。

“程牧,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牧点了一支烟,但又想起池景行跟他说了些什么,把烟掐灭了。

“她要离婚,你应该去问你的好姐妹。”

“你不用着这样阴阳怪气,”祝鸢皱眉,“我了解时麦,如果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她不会这么决然地要离婚。”

“程牧,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之前那个林思鲸?”

程牧皱了皱眉。

“你们还真好姐妹,都觉得我心里还爱她?”

“你们是偶像剧还是小说看多了?我没那么纯爱战神,也没那么下贱。”

第307章:定位

程牧看上去状态也不太好,似乎跟时麦的感情已经持续了很久的僵硬状态。

祝鸢拿他俩没办法。

一个不愿意问,一个也不愿意解释。

就在祝鸢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程牧忽然叫住她。

“祝鸢,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我劝她一下吗?”

祝鸢一怔。

“你不愿意离婚?”

程牧抿嘴不言。

祝鸢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她没有想错,程牧其实并不像时麦以为的那样,对他们这段感情没有半分留恋。

可祝鸢只是耸耸肩。

“你们的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小麦想离婚,我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小麦承受了什么,所以我没有立场去劝说她放下过去接受你。”

如果一个人的心真的那么容易就被修复好的话。

她和池景行何必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感情的事,旁人是不能插手的。

祝鸢最后只留下了一句。

“她是你的妻子,是你的枕边人,你想继续和她在一起,需要你自己告诉她。”

以至于下午程牧开车带着时麦去民政局的时候,程牧满脑子都是祝鸢的这句话。

他神情有些严肃,车开得也很慢。

“程先生,”时麦不由得开口讽刺道,“我建议我们还是下车走路,也许会更快一点。不然等你这个时速到了民政局,可能人家就要下班关门了。”

程牧皱了皱眉,随后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时麦转过头看着他,没说话。

但眼神明显带着质问。

程牧的脑海中又想起祝鸢说的那句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时麦,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时麦回过头去,目视前方。

“没什么需要冷静的,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了三年和平离婚,之前是因为妈……因为程阿姨,我不想让她伤心,”毕竟程牧的母亲是真的对她挺好的,她去世的时候,时麦也是真的发自内心地难过,“可是现在,我们之间似乎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程牧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说话。

他有些干巴巴地说:“我是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觉得我爱着其他人,但是真的没有,我之所以帮林思鲸,是因为……”

“程先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想再听见那个女人的名字。”

程牧顿了顿,只说:“我对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麦“哦”了一声:“你是说,你不爱她是吗?”

程牧几乎是秒答:“不爱。真的。”

时麦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他。

“那你爱我吗?”

长久的寂静蔓延在车厢内。

程牧就这么迎着时麦的目光,却迟迟没有给她任何回答。

时麦的眼眸微不可闻地闪了闪,随后笑了一声,似乎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是吧?程牧,结婚五年又怎么样?我们依然不爱对方,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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